午饭我是在学校附近吃的,晚饭他们倒是送来得及时。
在我看来,就算我换了酒店,也一样是这结果。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有天我买了新的卷子,刚到前台,电梯里出来两个人。
我顿时立在那里动不了了。
男的我很熟悉,女的也并不陌生。
已经是春末夏初,他只穿了一件浅色衬衫,干净清爽。
在外他喜欢穿黑色,但在家他的穿着相对偏好浅色。
我对色彩有一点浅显的见解,在我看来,黑色傲慢,慵懒严谨而神秘,构架出不愿被人滋扰的气场。
他在外面刚好便是这样,言简意赅却字字有力。
浅色就相对柔和,缓冲了他与生俱来煞气。
此刻,他在外面,穿的确实浅色衬衫。
傅瑶在他旁边低眉顺眼。
他应该就喜欢这种女人,有个性,但在他面前却不张扬,大方,但在他面前却不浪荡,脾气好,不像我一样随时有可能张牙舞爪。
白姨说过,我属狮子,但一见江汓就成了猫。
发呆之际,他们已经从我身边路过。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见我。
这里是酒店,他们竟然同进同出。
想到那晚和他做的事,总是无法接受这种事他会跟别的人做。
脑子又是一阵闷。
踏进电梯,刚好是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
里面似乎还有傅瑶身上的香味。
香味么?
为什么从我的嗅觉判断,就这样刺鼻呢?
那天我一口气做了五套卷子,一查答案,正确率挺高。
洗完澡歇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喝酒了。
盯着右手上的念珠,如果蒋蔚然在,他会不会笑话我没出息。
这事儿在我心坎儿转悠好些日子,或者是江汓觉得我在江宅碍他眼,耽误他跟傅瑶,所以才耿直又爽快地让我滚?
一周之后,我买的卷子又已经写完,琢磨着不食人间烟火已经一个月,干脆溜达到了夜色。
巧的是,这次没有拜托周玥联系胖子他们,他们就已经在了。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许彦文也在。
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干净净,头发也短些了,只是脸上依旧没有气色,带着点惨白。
“大嫂,你来了?”陈家尧站起来,脸上露着笑。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性子,坐在他们那桌:“以后别这么叫我!”
他和周昊对视一眼没说话,也没答应。
我拿杯子的时候,再次看到右手上的念珠。
“小蘼,他们说你要高考了?”许彦文开口跟我讲话。
我点头,心里闷闷的。
其实最近什么都来得不顺,从江宅出来之后,我的情绪欺负倒是不大,就是持续低落。
他沉默一会儿,趁着胖子瘦子去隔壁桌跟熟人敬酒的功夫,跟我说:“还有钱么?再给我点!”
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问我要过钱,他是第一个。
我盯了他好久,想到他和许叔被关在那屋里整两年,心软,从包里拿钱出来。
我包里现金不少,并且没有钱包,就一整叠放在里面。
所有现金给了他一半:“照顾好大伯。”
说完我背着包去到洗手间,远远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我,手里夹着烟,那发色我再熟悉不过。
傅瑶。
刚转身准备回去,一个男人窜出来将她搂住。
我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听到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说:“现在江家那小丫头人走了,你是不是离江太太又紧了一步?”
心中擂鼓,久久不肯转身。
只听傅瑶轻笑:“你以为江汓是什么?风筝飞了,线可还在他手里拽着呢!”
这句话我倒是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就是江汓二字。
“可那丫头最近不是在酒店好好儿的么!”
傅瑶的双手攀上那男人的脖子:“你懂什么,上次他还专程去酒店看她……”
我耳朵都是懵的。
那之前我看到江汓,他也看到我了?
可是……
为什么是跟傅瑶一起去?
我回到酒桌上,胖子瘦子他们也回来了,一脸高兴:“得嘞,今天有大嫂在,这就酒钱也省了!”
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我闷闷的直接灌了三杯酒进肚里。
“别看着我,快考试了,压力大!”
抗住,一定要抗住!
考了大学,我就可以离开G市,就不会再碰到江汓,就不会再想他,就不会再难过。
可是,捏紧拳头的半瞬,我头越来越重,直接撞到桌上……
耳畔,是他们急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