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真的是英雄!”一群人赞美有加,纷纷喝彩着。
或许,他们对东方人比较友善,或许,他们的敌人是美国人。“我们不该要他的命,毕竟他与我们毫无恩怨,而且他也是台湾的大企业家!”他们小声地讨论着。“他抵死不从的精神,让人十分敬佩让他走吧!”
“金先生,算你好运,我们愿意放你回去”首脑透过翻译说道。
“那萨儿呢?她在哪里?你们把萨儿藏到哪去了?”金雍宇十分牵挂着萨儿的安危,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挣扎,仍挣脱不了重重的绳锁。
首脑仰头大笑。“萨儿的命一点都不值钱,你的命才值钱”
他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被抽干了,冷不防地,他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再度昏死过去
当金雍宇被国际媒体发现时,是躺在印度加尔各答的天主教医院里,这名之为“垂死之家”的医院,是由德蕾莎修女所创办的。
恐怖分子将他打成重伤,在他昏迷后,用车子载往巴基斯坦,再穿越国界到达印度首都,将他丢弃在贫民区的垃圾堆旁。如果不是被“垂死之家”的义工发现,赶紧将他送到医院救治,奄奄一息的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他们在他身上找到护照,经由联系后,终于和台湾的金家人联络上了。
接获通知的金家人立即前往印度探望他。金雍宇在国外差点丧命的消息曝光后,媒体也蜂拥而至
金家人不惜耗费巨资,让还在昏迷中的金雍宇由医护人员陪同专机返台。护送的过程,多家媒体均全程拍摄下来了。
金雍宇是台湾叱咤风云的企业家,怎么会重伤昏迷在落后贫困的加尔各答?这真是疑点重重,令人费解。
许多人急于探知真相
几天后
“你终于醒了!”金雍宇一睁开眼睛,便觉得刺眼,原来是护士小姐正揭开窗帘,想让温暖的阳光洒入病房。
“我”一股消毒葯水的味道,令人哈鼻。
他遍体鳞伤,高烧不退,一直在昏迷中,几近死亡。幸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又醒了过来,捡回了一条小命。
“我立即去找金律师来。”护士小姐急着走出去报告这个好消息。
没一会儿,金飙深、李贞德、金炎骏,及新婚妻子辛含灵都跑了进来。
金雍宇面容枯槁,眼神呆滞。
能够再度看到家人,他毕生最大的福气。“爸!妈!扮哥”泪水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金雍宇,此刻竟脆弱得不堪一击。
“雍宇”大家都激动不已。
金炎骏抢着说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是金家的一分子!”
“儿子!”金飘深老泪纵横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爱你!”
爱这个字,让金雍宇长久的心结打开了,他再也不需要以冷漠、叛逆来武装自己了。
他嚎啕大哭。“爸!妈!扮哥我也爱你们!”他伸出双手,抱着他们。“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无知、愚昧我恨你们,却不知道你们对我的爱超过了一切”
“这些都不重要了。”金炎骏鼓励地说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啊!”“哥哥,”金雍宇转头抱住金炎骏,感动道。“是啊!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永远保护我。”金雍宇用力地抱住扮哥。好像哥哥是他永远的靠山,永远不变的崇拜对象。
他在心底说着:哥哥纵使不是金家人,可是他的慈悲和善良却比他更像金家人,而他虽然流着金家人的血液,却十分冷血,比哥哥还不如。
原来,血缘不是一切,而且血缘又能证明什么呢?
重要的是心中有爱
历经了一趟“死亡之旅”金雍宇的人生再也不同了。
那一夜,是金家有始以来,最温暖的日子。
金家人虽然十分好奇金雍宇在加尔各答所发生的事,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让他整个人有了重大的转变?
可是,他们却没有“逼问”金雍宇,或许他们认为,金雍宇能平安归来最重要,而且也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其他的就不必要求了。
金雍宇重回到文明的世界,对于尔虞我诈的商场却觉得生疏无比。反而时时想到死尸满地、哀鸿遍野的战场,而觉得心有余悸。当然最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萨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他还没有完全复原,却已经用电话指示蒋幻笛调查“组织”的成员名单。
蒋幻笛一开门进来,就开始叨念个不停。“你应该多休息,好好调养调养,不要急着动脑筋。”
棒了那么久之后,她首次看到金雍宇,忍不住眼里泛着泪光,激动地说道:“见到你真好,知道你平安,我真的好高兴!也终于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
她特地避免与金家人碰面,因为他们老以为她是金雍宇的女人,会是金家的二媳妇。另外,也为了躲避媒体,以免再度被误传,或是过度渲染两人的关系,因此直到今天,蒋幻笛才敢偷偷地来探望金雍宇。
金雍宇嘲笑着。“怎么像个小女孩似的爱哭呢!在我的严厉教导下,我以为你应该会冷血冷心才是!”“是的。”她立即拭去了泪水,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金雍宇幽幽叹口气。
一直以来,他和蒋幻笛彼此关怀,相依为命。幻笛为了他,甚至可以牺牲生命,而金雍宇也竭尽所能的保护幻笛,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兄妹还要深。
“有没有萨儿的消息”金雍宇焦急地问着。
“我确定我们被萨儿骗了。”蒋幻笛面色沉重,取出所有相关的调查报告。“我几乎查遍了全球的慈善组织,都没有苏萨儿这个人。我认为”她撇撇嘴,不屑地说:“‘他’不过是借捐款为幌子,实际上是想诈财,不然,就没有必要用假名来骗我们,由此看来,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雍宇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突如其来的寒意满了全身,让他眼前一片黑暗。
等到他渐渐冷静下来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思考了一遍,试图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和萨儿分开时,她再三叮咛的话,仍环绕在耳际,久久无法散去。她显然很了解那两个中东人的“身份”而他们来自于“恐怖组织”难道萨儿也是恐怖组织的一分子
萨儿以“慈善捐款”为名,故意接近他,目的是要他捐钱给恐怖组织?
他想到昏迷前首脑所说的一番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首脑似乎在暗示他,如果希望赎回苏萨儿的话,他的钱绝对派得上用场!
“萨儿一直不断地欺骗你”蒋幻笛一再强调着。
金雍宇却挥手打断她,简单地说:“我要她。”
“你要找她?”蒋幻笛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你疯了!”
“把她赎回来。”他加重了语气,肯定地说着。
“赎?被绑架才会说赎”蒋幻笛灵光一闪,惊呼道:“难道所谓的‘慈善捐款’就是赎金?”她气得跳了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着,她觉得老板的头脑一定有问题,她得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首先”她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萨儿失踪了,要到哪里去找他?而你口口声声说要赎他,那买主呢,又在哪里?”直到现在,蒋幻笛仍以为萨儿是男儿身。
“恐怖组织。”金雍宇缓缓吐出了令人震惊的四个字。
“我想我要去挂急诊了”蒋幻笛蹲在门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开始轻声哭泣了起来。“没想到,你根本不是我的贵人,反而是我的灾难。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跟恐怖分子‘交易’”
“幻笛,别害怕!”金雍宇温柔地安慰着。“我曾经也害怕过,可是萨儿给了我勇气。在那群恐怖分子面前,我是他们佩服的英雄我觉得,恐怖分子并不像世人所想得那样,或许,是媒体过度渲染了,制造了‘恐怖’的假相。”
“你在阿富汗究竟经历了什么事?让你的想法有如此大的转变,变得是非不分了?”幻笛惊悚无比。
恐怖分子的自杀式攻击是最令人害怕的。他们对国家民族的狂热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每一个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当他连命都不要,只想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变得天下无敌,十分可怕了。
“媒体们不断地揣测你在国外的遭遇,你不但被丢弃在垃圾堆旁,还几乎被打成废人,是谁不要命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记者会不择手段地挖出真相这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
“你嫂子辛含灵不是名专栏作家吗?她一定对你去中东的事十分好奇,如果当成独家消息贩卖,那狗仔衷漂可是大发利市!”幻笛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笑嘻嘻地说着。“怎么样,要不要透露一点点让我”
“你想知道吗?”论心思、论城府,金雍宇都技高一筹。“那我卖给你,好不好?”
“卖给我?”蒋幻笛有兴趣极了,她小心翼翼问道。“这是‘交易’吗?”
“当然。”金雍宇老神在在地说着。“我出一千万,你负责帮我赎回萨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幻笛投降了。“算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干脆豁出去,大不了要命一条。”金雍宇得意地笑了。幻笛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中。他开始缓缓地叙述着一切
萨儿居然是女儿身,还是恐怖组织的成员。她的父母也是死于战火。当全球的小朋友都在享受欢乐的童年,沉浸在梦幻的童话故事时,阿富汗的小朋友却受着扭曲的教育,被教导成报复西方世界的人肉武器,充满了仇恨的思想。
媒体常常报导恐怖组织伤及人命的消息,却忽略了中东人民长年饱受轰炸,只能四处逃亡的另一面。那些难民,个个面容枯槁、眼底尽是惊惶和恐惧在这个没有是非对错的世界里,贫穷,深深地折磨着阿富汗人民。会有恐怖组织的产生,或许是长期下来,对西方世界的一种极端反制幻笛悸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十分同情可怜无辜的人民,她鼻子发红,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久久之后,她轻轻地问:“你恋爱了吗?”
金雍宇没有回答,只是坏坏地笑着,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幻笛嘲讽地道:“我就说嘛!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是不可能懂得爱的。你对萨儿一定是别有所求。“不告诉我没关系。毕竟,你是老板,这种隐私的问题,我无权过问。不过”
幻笛突然大声叫嚷。“为了要得到萨儿,你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
哼!金雍宇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虽然故意装得不在乎,可是在言谈之间,早已流露出了焦急的情绪。
想要骗她,门儿都没有。砰地一声蒋幻笛气得关上门离去。
萨儿很习惯藏匿在箱子里。
反正什么样的生活都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而且箱子里还有宽敞的空间,不但可以自由呼吸,还可以任意伸展,甚至好好地睡上一觉。
她究竟在哪里?
“组织”不知要将她载往何方?当她稍有知觉时,曾听到飞机起飞的声音,但随即又昏了过去,看样子他们帮她注射了足以昏迷数小时的麻醉剂。
在厚重的皮箱里,萨儿悄悄地登陆台湾。
箱子有层层安全人员的保护,是蒋幻笛费尽了历尽艰辛,到回教世界的卡达交易得来的。因为大费周章,又有重重的保全护卫下,箱子里的“东西”显得无比贵重。
看着护卫众多,箱子又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金雍宇所进口的,为了避免滋生事端,因此海关并未多加询问,就以“高级骨董”的名义,准许进入台湾。
等萨儿醒来时,她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