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八年,五月初一,北陆,狮血河。
双方大军已在河道两岸驻扎多日,明天就是洛淮双方开战的日子。
淮州方面自然是以宇文昌带领的影武者军团为主,除此以外便是树人部队,与宇文昌联盟的豹旗耶律氏、狮旗莽氏、獾旗穆氏带着各自的觉醒者加入部队,而乞伏樊自然不会真的支持宇文昌,只是口头承诺会为宇文昌的部队提供粮食。
如果乞伏家的家主不是乞伏樊的话,这批粮草应该能准时送到宇文昌的大军中。
“乞伏家那些混帐,粮草都拖了多久,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宇文昌在大帐中暴跳如雷,他没想到在临近大战的关键时刻,乞伏家承诺的粮草一拖再拖,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一旁的谋士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军,其实我一直想说,乞伏家的家主毕竟是个年轻人,你说他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你倒是说啊!”宇文昌怒吼道。
“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是拓跋良的人?”
“那我就要把他们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宇文昌猛地一砸身旁的木桌,桌子瞬间解体,“妈了个巴子,亏我还毕恭毕敬地和乞伏樊那个杂种商讨粮草,亏我还放过了拓跋家的小崽子和那些南陆来的家伙,拓跋良那小子还敢玩这一手来恶心我!”
谋士立马跪在地上:“将军息怒啊,我们后方的粮草也快要到了,今晚就能把淮州东部的粮草运过来,等到了洛州我们就去和乞伏樊那个小杂种清算。”
“谁要和我清算啊?”就在此时,乞伏樊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他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到宇文昌面前,拱手作揖道,“宇文将军,在下的粮草已经送达,共计两百车粮食,足够将军的军队一个月的用度,还请将军验收,也请将军注意身边的人,有些家伙还没打胜仗就想着污蔑同胞,这种小人要是日后发展起来,那就不是污蔑我这种小角色了,那就是要惦记将军的脑袋了。”
刚才说话的谋士站了起来,指着乞伏樊怒道:“乞伏樊,你什么意思?”
乞伏樊看也没看他一眼,大声说道:“我什么意思,我倒是想问你,你污蔑我是拓跋良的人,妄图挑拨我们乞伏家与将军的关系,你又是什么意思?”
“让你运个粮草你拖了半个月,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有意要拖延粮草的进程,你知不知道将士们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以为我们想吗,”乞伏樊怒骂道,“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家伙一样吗,拓跋良在洛淮边界实行粮草禁运,所有经过汭河的车马都要经过检查,我们只能绕远路走蓬州边境或是天坠江水运,自然就耽误了行程。”
“都是借口,”谋士指着乞伏繁的鼻子怒骂道,“这都要到决战了,你还顾忌他拓跋良做甚,难道你是害怕战后拓跋良会与你清算,难道你是觉得我们的大军打不过拓跋良的军队,难道你觉得我们的影兵器打不多南陆的机甲吗?”
乞伏樊直接破口大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敢资自称谋士的,宇文将军与乞伏家的协议是要我们乞伏家在洛州作内应,决战爆发时我们还需要从后方偷袭拓跋良和李尔只的军队,与大军一起对他们形成两面包夹之势,要是我现在就和拓跋良撕破脸,岂不是会被他提防,倒是我们就难以突入他们的后方战场,要是计划失败了,难道要你来负责吗?”
李尔只,指的自然是北陆熊旗李家当今的家主。
熊旗是最先表示支持拓跋良的旗帜大家族,这脱不开李尔只的影响,作为如今南陆最年轻的家主,李尔只是拓跋良的坚定支持者,而如今大军集结,熊旗派出的军队占了绝对的大头。
熊旗的强大源于人口,正常情况下,除了各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大多数旗帜大家族都不怎么会接纳异姓族人加入自己的家族,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会稀释血脉,但是李家不同,熊旗很乐意其他家族加入到自己的麾下,所以熊旗内部有很多外姓族人,也正是因此,熊旗是北陆六大旗中人口最多的一支,而这庞大的人口全都听从李尔只的调遣。
如今拓跋良军队的构成还比较杂,拓跋家和李家的人只占了五分之一,两大旗内部的外姓族人占了二分之一,剩下的就是洛州各个小部族的人。也就是说整个洛州的小部族能凑出来打仗的壮年都比不过狼旗和熊旗的人,而两大旗的军队人数,熊旗贡献的最多。
狼旗拓跋氏靠着黑狼骑兵成为如今第一的家族,猞旗乞伏氏依靠的是在北陆的商道布局,熊旗李氏依赖的则是其庞大的人口。反观现在在淮州支持宇文昌的三大旗帜,獾旗穆氏靠的是其肥沃的土地产出的大量粮食,狮旗莽氏靠的是其族内庞大的觉醒者数量,豹旗耶律氏靠的则是影兵器的传承。
对,耶律氏内部还有影兵器在传承,毕竟是最古老的部族之一,而这也是耶律氏能支持宇文昌的底气。
相比之下,熊旗李氏仅强于獾旗穆氏,似乎不算太强,但这是相对和平的时期的排名,真正到了战争时期,这种能提供大量人口和粮草的家族才是最具影响力的。
乞伏樊的话让谋士闭上了嘴,大家知道这场战争的难度,虽说宇文昌麾下有全员配备影兵器的影武者军团,但谁也不知道影兵器到底能不能打过南陆人的机甲,前方的探子早就传回过消息,南陆的机甲似乎已经踏上了洛州的土地,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达拓跋良的军营里了,也就是说明天开战的时候就能见识到机甲与影兵器的碰撞了。
除了机甲,双方的人口差距也很明显,宇文昌的军队人口来自淮州零散的小家族,獾旗只提供粮食, 而狮旗和豹旗贡献的人口也比不上拓跋家和李家,在人数上,淮州绝对比不过洛州,而獾旗的粮草已经将大部分粮草提供给宇文昌了,这些年天北关的粮食可都是獾旗提供的。
现如今要开战了,乞伏家的粮草成为了宇文昌唯一的选择,但是拓跋良始终对两边的货运把控异常严格,凡是战争需要的物资一律不许运过汭河,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但宇文昌还是很急,原本的粮食储备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要是今天乞伏樊再运不来粮草,恐怕明天战士们就无心战斗了。
站在宇文昌的角度,这场大战是艰难的,淮州原本的战士以树人部队为主,让他们在平原战斗相当于放弃了自己的优势,无论是人口、资源他都比不过拓跋良,他唯一能称得上优势的就是那些影兵器,但还是必须在每一个环节上倍加小心。
乞伏家一直留在洛州就是为了成为宇文昌的内应,战争需要情报,宇文昌可以通过乞伏家得到不少拓跋良的情报,所以宇文昌也知道拓跋良在和大乾搞联姻,也知道大乾会派机甲支援拓跋良。
如今战争的情况对他越来越不利了,粮食储备已经难以支撑天北关的用度,他背后的支持者开始搞内斗分权力,现在南陆的机甲再一次踏上北陆,而且是冲着干掉他而来的。
“行了,安静!”,宇文昌喝住了争吵的两人,“乞伏樊,粮草运来了就好,我代表大军感谢乞伏家的贡献,我为自己刚才没有信任你而感到抱歉,运送粮草辛苦你们了。”
乞伏樊嘴角略微上扬,拱手作揖道:“好说好说,也请将军遵照约定,大战胜利后,我们乞伏家将接手洛州南部的所有区域,对南陆的港口也继续由我们掌管,也只有这样,我才好给家族一个交代。”
宇文昌点头:“你放心,我宇文昌连刺杀我的人都能放走,何况这样一个小小的承诺,我是不可能违约的。”
“那我可就退下了,接下来的消息,想必大人也没必要让在下知道,将军也不必担心,只要大战一爆发,猞旗的大军就会冲进拓跋良的大军之中,以助将军取得大胜。”说罢,乞伏樊离开了帐篷。
确认他离去后,一旁的谋士又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个家伙……真的值得相信吗?”
宇文昌摇头道:“他是不值得相信,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那是贪婪的光芒,他坚定地相信我胜利后会让他得到他要的东西,这说明他是真的觉得我们会胜利,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洛州,拓跋良的大帐之中。
宇文钟、李瀚阳二位将军坐在拓跋良身前,他们身后是来自大乾的谋士。
“狼主,抓到的那个探子已经放回去了,按照计划的那样,让他看到了机甲的模样和数量。”一名军士在帐篷门口说道。
宇文昌点头道:“嗯,很好,这样一来乞伏小友提供给宇文昌的情报就会被证实,宇文昌应该会更相信乞伏小友,我们的计划就不会被发现。”
一名南陆谋士问道:“要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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