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
门内传出一阵巨响,木瑾趴在木门上的耳朵都震得生疼。
“姑娘,站在奴婢身后!”听棋将木瑾拉到身后,撩起裙摆,一脚踹在房门上。
“砰——”房门被打开,扬起一地的灰尘。
听棋扇开迎面扑来的灰尘,率先走到厢房里去,一走到梳妆案前,就见一个花娘摔倒在地上,脖子上绕着一根白绫,白绫下是青紫的痕迹。
“姑娘。”听棋惊讶地回头看木瑾,此时木瑾已经走到听棋面前,看到了面前已经没有生息的尸体。
木瑾上前,撩起散落在花娘脸上的白绫,杏花俏丽的面容上,此时一片泛白,嘴唇泛着苍白。
好好一位年龄姑娘,此时静躺在地上,从窗外吹来的风拂过木瑾的脸庞,她只觉得风中像是带着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刮在她脸上。
“杏花姑娘为何好好地就自尽了。”听棋蹲在木瑾身边,伸手将杏花半阖的眼帘遮上。
木瑾来到皇城的时日不多,见到的人也不多,米粮铺子的老板娘,还有如今的杏花,全都死在她面前。
木瑾只觉得心里一阵的无力。
“听棋,去将鸨母唤来,看如何安置杏花的尸体。”木瑾垂下眼帘道。
听棋走后,看着杏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木瑾没有伸手将衣裳规整好,而是在这不算小的厢房里四处走动。
在杏花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倒在一旁的木凳,木瑾拿起厢房内相同的木凳,在房梁下放好,小心地站上去。
房梁不算高,木瑾在木凳上踮起脚,一伸手就能碰到这房梁。
杏花不知道死了多久,脖子上的纱织白绫已经断落,这次让她们站在厢房外听到杏花尸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房梁上有一处,上面有着擦痕,擦痕在房梁上不明显,木瑾在擦痕处摸了一下,上面还有白绫留下的线丝。
确定杏花真的是自尽后,木瑾缓缓在木凳上蹲下身子,不大的木凳在木瑾最后一只脚落在地上后,还是被木瑾的衣裙蹭倒了。
剧烈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惊得木瑾身子一颤。
木瑾随后走到梳妆案旁,梳妆案上摆放的饰物与饰盒,和无人打扫已经落灰的屋子不同,杏花将这梳妆案打理得很是干净。
面前立着一块铜镜,铜镜上也没有落下一丝灰尘,木瑾无神地盯着这块铜镜。
以杏花上吊自尽的姿势,她在死前是面朝着这面镜子的。
木瑾有些不解,上吊自尽之人死前双眼暴突,舌头外伸,面相极为丑陋,杏花从小作为花娘,最是爱美,怎会死前看着自己丑陋的一面?
木瑾看着这面铜镜,铜镜里的她未施粉黛,满脸带着心事,右耳上带着银镶白玉兰耳坠。
耳坠晃动,坠着木瑾的耳朵,木瑾的目光看向耳坠,猛地睁大双眼。
在耳坠后面,正站着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整个面具包裹着那人的脸,只留下两个空洞,空洞里是一双仿佛淬了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