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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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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

    看完电影,陆超凡带姜鸿达到美术馆参观。傍晚时分,美术馆外面漂亮的草皮上,聚集了许多人在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让天空变得热闹万分。

    有位小朋友,风筝没放上去反而缠上了树枝,急得在旁边掉眼泪,陆超凡见状马上跑去帮忙,可是树太高了她拿不到,于是她没有多想,便脱下鞋子,准备爬树。

    姜鸿达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脸色苍白如纸,幸好他动作够快,抢在超凡摔下前便先将她抱了下来,否则--只怕她又受伤了。

    “那种小树能爬吗?你有没有看见它的枝干有多细?你以为自己是布娃娃很耐摔是不是?”她居然天真到想要爬树?!这恐怕也只有她才想的出来,唉!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凡凡吓的英年早逝。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胖啰?”陆超凡双手叉著腰,说话可大声呢,一点也没有被姜鸿达的威势吓著。帮助别人是好事,她才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赶紧解释清楚,只怕又没完没了。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我从来就没说过你胖,你可别乱冤枉人。”

    “你现在正在说。”

    原本是要训她一顿,怎么才三两句话便让自己成了弱势?唉!他今生大概注定要成为她的俘虏。“凡凡,我知道你是故意想借题发挥,免得我骂你,其实我又何尝舍得骂你?可是你的举动实在太令人生气了,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吗?差点就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跑去见阎王了。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呢?我要你保证以后不会这么随性而为。”真不知他还没出现以前凡凡是怎么过日子的?能成长至今可真是奇迹。

    “帮助别人是好事,你真的不需要这么紧张”

    “凡凡--”姜鸿达又发出抗议声。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嘛!”真奇怪,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得听他的话?就算关心她,也不需这么小题大作嘛,只不过是爬树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虽然已有多年未爬,但她相信以自己敏捷的身手,这种小case还不足以构成任何威胁。

    姜鸿达此时才勉强露出僵硬的笑容“这才乖嘛!”

    陆超凡仍然觉得心有不甘的嘟著嘴巴,不过姜鸿达并不在乎,只要能让凡凡健康康,干平安安那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晚餐了?”姜鸿达试著打破沉默。

    人家远道而来是客,就多让著他吧!就算他想管她。也管不了多久,不是吗?

    陆超凡努力说服自己,再度扮演起热心好客的主人。“我带你去逛夜市、吃小吃摊,你说好不好?保证跟你在大餐厅的感觉截然不同,怎么样?还是--你比较习惯吃高级餐路里的东西?”她差点忘了,在小吃摊吃东西,他或许会觉得有失身分。

    “就去夜市吧!”对于没去过的地方他可是好奇的很,况且他当初逃到台湾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体验不同的生活吗?

    晚上的中华路灯光闪闪,人潮滚滚,热闹极了。

    反正不赶时间,所以姜鸿达和陆超凡便一摊一摊慢慢逛,不过这一路逛下来也是挺累人的,因此陆超凡上车没多久,便独自会周公去了。

    相处这些日子,姜鸿达深知陆超凡一旦睡著便不易叫醒,于是干脆放弃这种既费时又不见成效的作法,直接将她抱进房里。

    看见不让须眉的女儿,竟被一名男子抱进来,陆家两老可是好奇死了,好不容易等姜鸿达安顿好小凡,走出她的房门口,便马上迫不及待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凡凡在车上睡著了叫不醒,所以我干脆抱她进来。”

    “就这样?”没有下文了吗?

    “对呀!”姜鸿达不明白他们为何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唉!真是扫兴!原本还以为有什么精采的故事可以听呢!

    为什么陆氏夫妇会对姜鸿达的期望这么高呢?这可就得从两个多星期前的那一天说起了--

    那一天,这对玩心颇重的夫妻,决定偷偷前去观察观察江思枫口中那名神秘男子,如果他真对小凡有意思,他们倒也乐见其成,愿望尽全力帮助他。想不到就在快接近陆氏办公大楼之时,竟意外的发生了一场小小的车祸,坐在驾驶座旁的王晓萍忍不住怒骂:“老头,你是不是太久没开车了?居然连这么熟的路也能和人家发生擦撞?”

    不是她爱生气,而是这简直就在触霉头嘛!他们的目的是要见见准女婿,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就好像在暗示他们--又空欢快一场。

    “老婆,你看清楚点好不好,这分明是对方的错嘛!”

    事实是这样没错,可是王晓萍还是认为陆平畅可以闪快一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争论的时机,因为对方已经下车了。

    王晓萍推推陆平畅“快下去看看。”

    发生这种意外,陆平畅的情绪根本不比王晓萍好,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词,想要训训这位不懂交通规则皂小伙子,可是尚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先出声了“老先生,如果不会开车请你不要出门好不好?”

    这样的话,无异是火上加油,让陆平畅更加不悦“喂,你这小子,一点虚心认错的心都没有,你以为讲话大声点,就可以先发制人吗?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今天你若不赔偿我所有的损失,我绝不善罢甘休。”简直是目中无人嘛,以为他年轻就很了不起吗?哼!真要打起架来,陆平畅还自认不会输他呢!

    “哈!我还没叫你赔,你反倒先叫我赔,真是笑死人了。喂,你们听到没?人家想叫我们赔耶!”

    此时,车上下来了三个彪形大汉“听到了。”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存心想惹事的样子。“原来是你这老头。”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弄坏我们的车还敢叫我们赔钱的,你是全台湾第一个,真是勇气可佳。”其中一名戴著墨镜的男子冷冷的反讽道。

    败类,真是社会的败类,这个宝岛生病了是不是?怎么会孕育出这些危害人的败类呢?

    王晓萍不知何时悄悄来到陆平畅身旁,她扯扯他的衣袖,警告他,千万别逞一时之快,惹了这些匪徒。

    并不是她爱助长这些人的气焰,而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人多势众又蛮横不讲理,不顺著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陆平畅在妻子拚命暗示与警告下,用那超人般的毅力,压下满腔滚滚沸腾的怒火,尽可能和颜悦色问道:“你们想怎样?”

    他们齐声笑道:“不怎么样,只想借点小钱来花花。”没想到正好手头紧,就有财神爷送上门,上天真是太厚爱他们了。

    这还能称之为法治社会吗?他们居然在人车来往还不算少的马路上被勒索,而且是大白天耶!这哪还有天理存在?

    不过王晓萍倒是松了口气,她认为能用钱解决还算小事,只要对方不动刀动枪就好,可是陆平畅心中可不这么认为,他已经打算不再继续委屈自己忍气吞声了。

    就在陆平畅正要开口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警察来了。”

    瞬间,他们一个个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妈的!衰!真是有够衰!眼巴巴看着到口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快走。”他们个个有前科,而且还吸毒,不赶紧闪难道等人家来捉吗?

    车子迅速离去,扬起一片尘土。

    “你们没事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他们夫妻的视线从遥远的彼端拉了回来。“你是哦--刚才是你故意喊的对不对?”灵敏的王晓萍认出了他的声音。

    计谋被识破,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对啦,台湾的警察还没有多到需要时就能马上到的地步。”

    他远远就注意到有一群混混在欺负一对夫妻,可惜这年头大家都只会自扫门前雪,没有人愿意伸张正义。报警是铁定来不及,一对四他又怕胜算不大,所以才想先吓吓他们,想不到他们挺好骗的。

    “刚才真谢谢你。”原来这块土地还是孕育了一些好人。

    “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你们的车子还能开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们一程?”

    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不但热心而且细心,现在要找像他这种人已经非常不容易喽!陆氏夫妇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彼此的眼中都写著:这就是我要的女婿。

    他们有四个女儿,不怕找不到适合他的,怕只怕人家已有婚约,那他们就只有在一旁唉声叹气的份了。

    希望他还没结婚才好!

    会在半路认女婿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陆氏这对活宝。

    他们夫妻愈看愈满意,这年头才貌与品德兼具的男孩子可不多呢!只要他还没结婚,他们夫妻就不打算放过他。“请问先生贵姓,在哪儿高就?”

    “我叫姜鸿达,在左前方那栋大楼上班。”他一点也不晓得自己已成为猎人捕捉的对象。

    咦?!他指的那栋不就是陆氏办公大楼吗?可是似乎从未在公司见过他?难道小凡又请新人了?等等--姜鸿达这名字听起来好熟啊--i那不就是江思枫口中那名神秘男子吗?

    “姜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害你”“伯父,您千万别这么想,我不赶时间,不会误了公事的。”凡凡巴不得他永远别去吵她,才不可能介意他外出太久。

    不赶时间是吧?正合他意。“快中午了,姜先生赏个光一起去吃饭好吗?”他们夫妻把报恩搬出来当借口,一人一嘴,说的让姜鸿达拒绝不了。

    帮助别人若是反而让人家有心理负担,那岂不是成了做坏事了吗?姜鸿达当然不希望如此,于是便乖乖听从他们的安排。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陆氏夫妇的口才确实了得。

    坐在餐厅里,王晓萍佯装不经意随口问起“姜先生结婚了吗?”

    “伯母,您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还没有结婚。”姜鸿达一点也没发现对方的企图,还安安心心的享用午餐。

    月下老人终于记起他还有四个未婚的女儿,实在太好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姜鸿达只当他们是在找话题聊聊,所以也都毫无戒心的老实回答“伯父,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并没有女朋友。”

    “一定是你看不上人家,或者你已有心仪的对象了,正打算出击?”

    姜鸿达抬起头,笑笑的说:“不,都不是,因为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暂时不想交女朋友。”

    听到他不想结婚,陆平畅的脸色可难看了,这小子去招惹他女儿到底有什么用意?既然不想结婚,为什么要去缠小凡?他陆平畅的女儿岂是让人家玩玩的对象?

    “你说你在陆氏上班,那你对你们总经理的看法如何?我听人家说她漂亮又能干。”

    “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脑袋里又浮出了凡凡的娇颜。

    “那你想不想追她?娶她当老婆?”这也未免问的太直接了吧?

    和凡凡结婚?

    老实说他还没想过这么遥远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凡凡确实有股强大的吸引力,否则他何苦在他面前扮小丑?

    “伯父、伯母,谢谢您们这么关心,不过现在谈这种问题实在太早了。”

    早?那他昨晚要和小凡一起过夜时,怎么不嫌早呢?

    “你这个混小子,我们是陆超凡的父母,我要你马上负起责任,马上娶我女儿。”陆平畅忍不住了,干脆把话挑明了讲。

    这是什么跟什么?姜鸿达简直一头雾水。“就算你们是凡凡的父母,也不能逼我们结婚呀?”

    “你居然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难道是他们看错了人?这小子根本不是好东西?

    “你们到底要我负什么责任?”

    “你昨晚不是跟小凡一起在公司里过夜?”

    “喔--原来你们是在讲这件事,你们误会了啦,我昨晚是在公司过夜,但不是和凡凡一起。你们会说出这种话,实在太不了解凡凡了,她是这么随便的女孩吗?”而且她身手那么好,一般人连接近她都有困难了,更别提想要欺负她。

    唉!他们恐怕就是太了解小凡了,才会故作胡涂,不敢用大脑思考,希望能栽赃个女婿回来。

    咦?!或许他们还不需要这么快放弃,瞧瞧他刚才的口气,好像很了解小凡似的,或许--这件事还有那么一些些希望。

    “既然你这么了解小凡,表示你懂得欣赏她,要不要考虑一下娶她回去当老婆?”

    陆超凡如果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吐血,羞得马上去撞墙,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被当成不良品,需要四处拜托人家带回去。

    “伯父,你说出这种话也未免太天真了,就算我肯,凡凡也不会答应的,你以为她是个肯任人摆布的女孩吗?”说他们不了解凡凡确实一点也没错。

    真是一针见血,想不到他对小凡的了解这么透彻。

    陆平畅的提议虽然被否决,但他们夫妻却一点也不难过,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双眼闪闪发光的看着姜鸿达。就是他!他们在心中大喊。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制得住小凡,那大概就是眼前的这名男子了。

    陆氏夫妇像是历尽了历尽艰辛终于找到救命恩人般,激动不已的看着姜鸿达,脸上瞬间闪过各种表情,是讶异、是欣喜、是满意、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以后不需要再为小凡的事担心了。

    姜鸿达被他们错综复杂的表情看的头皮发麻,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何引来这种反应?那神情好像是大野狼正打算攻击可怜、无辜的小白兔,怕怕!

    “伯父、伯母,你们”看到他们那种表情,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鸿达,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决定割爱,无条件把小凡送给你当老婆。”

    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呢?“我说过凡凡不是物品,没有人能够操纵她的。”

    “但她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我们叫她报恩”

    “不!我不要这种婚姻。”如果他爱凡凡,他会自己追,不需要外人插手干涉。

    唉!这个男的跟小凡一样难搞。“或许你会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想把女儿嫁给陌生人,难道我们不爱她吗?错!我们就是因为太爱她了才会如此用心良苦。”陆平畅改变策略,希望博取他的同情。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用落寞、无助、悲切的声调,缓缓的诉说著:“我们家小凡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却从没交过男朋友,我们很担心她不懂该如何和异性相处,才会这样。其实女儿不嫁,留在身边陪我们,我们当然很开心,可是人不能光看眼前不想想以后啊!万一有一天,我们先行离去,谁来照顾她呢?这样我们能走的安心吗?看的出来你是个热心的好人,你一定愿意帮我们的是不是?我们希望你教教小凡如何谈恋爱,并鼓励她多和异xìng交往,只要事情能成功,你要多少酬劳统统不成问题。”

    陆平畅演得很好,也说得很感人,只可惜姜鸿达不为所动。并不是他无情,而是--如果类似的台词三五天就要听一次,你想还会新鲜,还会感人吗?他在家里早巳听腻了。

    他父母一定会和他们成为好朋友的--因为志同道合嘛!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亲都非要自己的子女早日结婚不可?

    姜鸿达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只有他父母喜欢念“结婚经”他如果往后三个月想要舒服自在过日子,最好今天先把问题解决,否则这次的假期一定会很难过。

    “我觉得凡凡的个性应该跟我一样,自己的事不喜欢别人干涉,况且婚姻还得看缘分,谁也左右不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对凡凡的印象不错,如果你们愿意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或许有一天我们之间会进出火花,进而步向红毯;但如果你们想要插一脚,从中帮忙,那我现在马上回去收拾行李,马上走人,如何,你们有两个选择。”

    他们还能选择吗?让他留著或许还有机会,如果让他离开,岂不是连仅有的机会都没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精,不过,这样才制得了他女儿,不是吗?他女儿这回恐怕是遇到对手了。

    “好,我答应不管你和小凡之间的事,就连今天的巧遇也不对她提起,不过--如果有任何新的发展,你得随时向我们报告,不要让我们在一旁干着急。”

    “没问题。”他们达成了协议。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星期都没动静,好不容易今夜再碰见他,原以为有了进-步的发展,想不到他却惜字如金,舍不得多说几句,陆平畅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被骗了?

    “你和小凡之间还好吧?”他不说,他自动发问自粕以吧?

    “还好。”其实姜鸿达也搞不清楚他和凡凡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她今天的态度好奇怪,怎么会突然不生气,还对他那么好?

    一切还是等他调查清楚再说吧!“伯父、伯母,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再见。”

    这小子怎么可以不信守承诺?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遵守诺言了,陆平畅决定打电话给江思枫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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