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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审讯室里,叶欢坐在那里,双眼呆直,身体僵硬如木,就像一株开的正艳的花,忽的遭遇了冰霜,还来不及枯萎,就被冻成了冰模,艳丽依旧,只是没有了生机。
她进来有两个小时了,可是任由那些警察怎么问,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脑海里一片空白,可似乎又是一锅乱粥。
易少川不见了,那个男人不见了
好,很好,非常好!
那个男人在对她掠身攻心后,又卷着她所有的钱财,彻底的消失,这种八点档电视剧里才有的狗血情节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甚至现在还要她为他的行为买单。
可是,她这场病差点要了她的命,而害她生病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她纵使再打自己十几二十个耳光,也于事无补了,她失去的不会再回来。
“澳门!”
易少川俊美的脸一凛,她知道了?
只有一个人,只有那个人,不管她同不同意,不顾她的反对,强吻她,强娶她,强要她,可最后又抛弃了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出事前猛然找不到易少川,断了他的消息时一样,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可就是想不起他的样子了。
这次是真的让他滚,再这样谈下去,她会崩溃的。
可是,看着她如此好奇,看着她生气,他又不忍心,调整了呼吸,易少川伸手去拉她的被子,结果一碰,就被她快速躲开,那样子如避蛇蝎,他摇摇头,唇角闪过无奈又满含宠溺的笑,她啊真是被宠坏了。
钥匙给了叶欢,上面还系了个玩具熊,憨态可爱,这让叶欢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太快,她还没来及捉住,那画面就消失了。
这就是易少川,你火烧眉毛了,他也能隔岸观火,可这次叶欢的火是他放的,他休想只做观众。
“你和你丈夫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警察的审讯声起。
她的问题,他可以不用回答了!
半晌,叶光年才嗯了一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推到了他们面前“这是爸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老爷子这是一个什么回答,怎么也跟易少川学会打太极了?
叶欢想笑,如果说她除了知道易少川这个名字,知道他是个男人外,其他的对他一无所知,警察会信吗?
叶欢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大手托住,耳边萦绕的都是他惊恐的呼喊,而那喊声却像是神音,唤醒了她麻木的神经,唤醒了她僵石的心,顿时,她的心,她的肺,她的五脏六腑,还有皮肤毛发都疼了起来
“爸”易少川出声,大概是听不下去了。
粥,粥
她爱上他了吗?
喝到最后一口,叶欢忽的想起了在粥馆看到的一幕,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直直的看着他,那目光犀利如刀,像是要剥开他的皮骨一般。
叶欢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呆呆的望着头顶那枚灯泡,整整一夜,面前放着的饭早已冷掉,她没有吃,也吃不下去。
上次,林暗夜打电话说有人查他,要查他的人就是赫默南,虽然易少川不能确定是不是叶欢授意的,但在她完完全全从身到心交给他之前,那个险他还不敢冒。
叶欢枯如蒿芒的双眸动了一下,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在下一秒直剌剌的看向说话的警察,那曾经漆黑如许的眼眸,此刻覆满了红色的血丝,那里面曾经亮如星辰,如今只剩下灰暗,颓然,绝望
易少川唇角微微一动,已经起身,大步的走过去,体贴的扶住叶光年“爸,你怎么来了?”
“是我,老婆是我!”易少川声音微哽,大手从她的脸移到后颈,想扣住她再次拉她入怀,好好的疼惜,可是却没能如愿,她像是突然间被注射了巨大能量,力气大的他都控制不住,她将他一把推开——
这次,他很听话,真的转身要滚,只是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女人又吼了声“你给我回来!”
“对,我叫易少川,容易的易,多少的少,海纳百川的川”
“易少川你闭嘴!”这是她爸,她还没叫的那么亲热,倒是他一口一个爸叫着,好像他才是叶光年亲生的。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床前,叶欢没有去看,却嗅到了那股子熟悉的男人气息,强烈,霸道,连拒绝都不能,就像是他这个人。
“去澳门,当然需要点赌本,所以暂时借用了一下!”他说的那么轻松,就像是拿自己的钱一样。
“我是谁?”易少川故作不理解的反问,然后手摸上她的额头“老婆你不是会被吓傻了吧?我是你老公啊!”“欢欢,你醒醒”
这话说的认真,没有了刚才的无赖相,可却像极了一个认罪的犯人对警察的认错态度,这让叶欢想到了自己被警察审讯,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良民,连过马路都没有闯过红灯,却因为这个男人差点成了诈骗犯,叶欢的伤心被怒气取代,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抹去眼泪,正襟危坐“易少川,我下面所问的所有内容,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否则”
此刻他的样子,那么的委屈,像是当初娶她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叶欢被他的表情打败,竟一时无法接话,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可是她当时只不过想租他一次而已,谁知竟和他从此牵扯不清了?
丈夫,这个仅次于父母的温柔称呼,现在却是一把刀子,杀她于无形,甚至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欢狠狠的瞪他一眼,谁要他解释那么细了?
还有,易少川差点把叶氏一夜间给倾覆了,而老爷子居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个贪玩,看来老爷子真是病糊涂了。
叶欢见眼前这个男人变乖,于是继续发问“你不是穷光蛋吗?怎么轻易进出赌场,还有你那赌技是怎么回事?”
易少川在她拉上被子的瞬间,脸上的嬉笑一下子褪去,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不敢告诉她,别看她平时挺二的,可是也有心细如丝的时候,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赫默南。
只是天黑还有天亮的时候,而她因易少川失踪而黑暗颠覆的世界,还能再有天亮吗?
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却偏偏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害她失去一切,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名字。
“我问你的祖籍!”
“欢欢”叶光年走过来,轻叫了一声,依如从前的每一次,饱含着满满的深情和宠溺。
易少川点头“爸,我会好好的疼欢欢,你放心吧!”
她又一次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的天漆黑一片,她一时分不清今昔何夕,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脑海里又一次变得空白,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那些空白又被一点点填满。
他们交汇的目光里闪过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或是约定。
“好,我不笑,我哭行吗?”易少川双手揉上自己的脸,拉出一个哭相脸,这样的他幼稚的像个孩子。
“欢欢,欢欢”
漆黑如墨的短发,俊美如削的容颜,一贯深不见底的双眸这男人好帅,好熟悉,可他是谁?叶欢一时间竟怎么都想不起来。
“老婆,让你受惊了!”
她又怒了,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容易发火,真怀疑她是炮弹做的。
想着,叶欢连叶光年也一起讨厌起来,脸倏的转过一边,不去看他。
易少川皱眉了“老婆,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这很伤男人自尊的。”
从进屋到现在,叶欢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让易少川惊悚心慌,甚至是浓重的害怕,此时更甚。
他们被烫伤的事,叶光年都知道,他虽然病了,可还没有瞎,他也知道叶欢和叶乐一直姐妹不和,但是时日不多的他,奢望着能和他们多呆一分一秒,但事实上,却是让他们受伤,所以他想开了,送他们一套公寓,让他们自己去生活。
叶欢最后那话其实是试探,易少川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谜,而她就像是被他困在了迷宫之中,找不到出路。
她曾经逸动的长发,此刻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被她蹂躏过,那水水嫩嫩的肌肤此刻干如棉柴,还有她的眼睛,如干涸的枯井,苍凉的让人不敢看第二眼
“易少川?”她喃喃重复,只是一天一夜滴水未尽的她,这声音已经干裂的像是老树皮,狠狠的磨砺着易少川的心,磨的生疼,出血。
叶光年看着她痛苦的压抑,握住她的手,然后拉过易少川的,将他们的叠压在一起“少川,我信你,信你能给我的女儿幸福,我现在把她正式交给你,你绝对不能让她伤心如果你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就是死了也不会饶恕你。”
为什么能感觉到熟悉,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呢?
“为什么划走?都干嘛用了?”
“那个讲究天份,”易少川总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大概是老天可怜我无父无母,为了不让我饿死街头,就赐了我这么个特异功能。”
“你归还了?”叶欢不相信的反问。
“爸,欢欢她是被你宠坏了,”易少川接话,却惹到了有火无处发的叶欢。
“好吧,我说女人是靠化妆来撑面子,而男人的面子就是衣服,再说了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可以让人提气,赌博和人生一样,要有精神才能赢”他真是巧舌如簧,叶欢又似乎无话可说了。
易少川回来的很快,叶欢眼泪都没来及擦,他就进来了,而且不给叶欢抹去眼泪的机会,他上前将她抱进了怀里,有力的臂膀,带着薄荷香的气息,将她包裹,让她安心,让她想就此停在这样的怀里
“欢欢,少川”顿了一会,叶光年又一次开口“爸的日子不多了,不可能再看着你们往下生活,但是爸爸的心愿就是你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以后你们要相互包容,尤其是欢欢性格比较偏激,少川以后让着她点,欢欢也要收敛一下,毕竟是嫁人为妻了”
所以,只能离婚。
“姓名?”
她的耳边嗡嗡直响,反反复复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消弥不散,侵吞着她的灵魂,还有她那颗心。
她打在他脸上的巴掌早就不痛了,可是他仍能感觉到她打他时那股子天崩地裂的愤怒,想必是恨极了,怨极了,才会让虚弱的她使出那样的力气吧!
对于过去的事,叶欢不想再计较,而且她看出来了,眼前这只大狐狸根本就是和她玩迂回战,总是在回避她的问题,索性她直奔主题“你怎么会开军车?”
似乎,与他的存无比起来,那些财产并不是重要,似乎这两天来她的煎熬,并不是真的担心损失的财产,而真正害怕的失去他。
只是她话音落下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叶欢竟也不敢看他的脸,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甚至不由的想他会怎么回答?是不是又会像先前她问他的那些问题般,给她耍滑腔?
叶欢全身一抽,然后又问“公司的钱是你划走的?”
叶光年淡淡的一笑“人生老病死都很正常,你们不要忌讳什么欢欢,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份正常家庭的爱,如果有下辈子,爸爸还想让你做女儿,那时爸爸拼尽全力也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自学!”
就在叶欢胡思乱想之际,他如同被迷香浸泡的性感声音响起“好!”易少川叹息一声,不再逗她,其实他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什么,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哭了,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老实交待。”
叶光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似的“欢欢,你们年轻人贪玩是正常的,少川他有分寸”
“我是总裁,有支配公司财产的权利,再说了,我又没逃没跑,现在那钱又如数归帐,而且还付了利息,怎么叫诈骗呢?”他振振有词,说的叶欢无言以对。
“”叶欢给了他一个根本不信的眼神,话说她学骰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学了好久才有一点点成就的。
“傻妞,我有那么笨吗?”不知何时,易少川喜欢叫她傻妞“我为了那十几亿逃跑值得吗?话说我手里还有一张一千亿的欠条”
叶欢的身子颤了下,只是一颤,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就连眼睛还停在那个警察身上,似被粘住了移不开。
他不怨她,他该打!
叶欢不敢给自己答案,她害怕,害怕
“嗯唔”叶欢一滞,似乎想起来,他曾经是这样给她说过,好吧,这道再题再次略过,但是不对啊,她审问他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如果哪天他再失踪,好有个地方找他吗?
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为她分忧,保护她,却不想反而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叶欢吐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只觉得要问的问题太多,在不知从何问起时,她想起了警察审问犯人的过程,于是就按路就班——
“枫林路十二号八区。”
医院。
叶光年一顿,接着就笑了“他有老婆有家的往哪跑?”
“好,他贪玩,你就纵容他吧,看哪天他把叶氏给玩完了,你老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到时”
他一愣,接着就慌忙掀开被子,边掀边关切的问“烫到没有,嗯?”
这个残酷到近乎残忍的事实,又一次狠狠的将叶欢撞击,她顿时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像是要裂开般的疼,她一成不变的姿势终于有了变化,她双手捂住头,把自己痛苦的蜷缩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沉湎的更深,她决定在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抽身,她轻轻推开他,没有了暴戾,没有了怨恨,只有平静,平静的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易少川感觉到了“老婆”
他说了半天,她仍不动,易少川强行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让他来,你亲自审问,好不好?”
叶欢觉得和这个男人真是没法谈了,拉上被子一下子盖住自己,怒吼“你给我滚!”
病房里空气在这一瞬间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易少川这个活泼的男人,脸上也覆了层凝重。
“欢欢,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易少川见她醒来还呆呆的,再也控制不住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她只是生了场小病而已。
已经麻木的叶欢,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亦或是听到了,也无法欢喜,走出这里,只是不用承担法律的责罚,可是她失去的一切呢,又岂是走出去能还原的?
叶光年走了,易少川去送他,叶欢望着钥匙眼泪夺眶而出,她一直和父亲闹,一直怨他,可是如今这些怨和恨,在他即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变得那么轻薄,如同羽毛。
呃?
长臂一伸,易少川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胡乱的落在她的脸颊,发间,伴着碎碎呢喃“老婆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这样的痛,是因为爱吗?
叶欢已经忘掉的事,经他这样一提醒,又想了起来,却是窝火的不行,甚至都忘记了还有什么要问。
“老婆”深沉而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卑微,自责,慌乱,还有无奈。
“再说了,我相信少川,”叶光年气力明显不行,一句话分了两次才说完,而且连呼吸都重了。
于是,叶欢的所有思维在他的搅合下,如同喝下去的粥一样,黏糊一片。
这样的着急和慌乱,让叶欢一下子就想到之前她被牛奶烫到的那次,他也是眼前这幅模样,那次她感动,可这次却觉得虚伪。
易少川站在门口,俊美如铸的脸拧着,一副左右为难又委屈的样子“老婆,你一会让我滚,一会让我回来,我到底是滚还是回来?”
叶欢双目放大,喷火“易少川你这是挪用公款,我可以告你诈骗!”
这话说的像是交待后事一般,病房里的空气因为死亡的气息压抑而沉闷,让人窒息。
“老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找不到了,”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要和你离婚!”叶欢故意用了这样一个很强势的调子说出这句话,可是说完,心口仍被一股巨大的痛冲击,冲的她无法呼吸。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是的,那天警察局里呆了一夜,看似大脑一片空白,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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