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术如临大敌,立时决断,命身后的男子一人负责带一名女子出去。男子们不敢抗命,每人把女子往肩上一扛,一声不响就向外行去。虽说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可人多了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守夜的人贩子。
一声警示呦喝,四面的人贩子举着火把向他们围拢过来。扎木术镇静自若的指挥着同伴突围,霎时刀光剑影,人叫马嘶。朵儿脑里灵光一闪,冲忙着应战的扎木术叫道:“阿哥,马!去夺他们的马!”
扎木术会意,忙向马嘶的方向退去,朵儿在扎木术的掩护下闪身进马厩把所有的马都放了出来,几十匹脱僵的马长嘶着,被人声火光吓得四处逃散。扎木术百忙中逮住一匹跃了上去,伸手把朵儿往马背上一捞,便冲出人群远逃而去。
夜色迷濛,也不知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渐渐远离了火光、人声,四周黑沉沉一片,朵儿不辨方向,唯觉夜风阴冷刺骨。她的双手不禁环上扎木术的腰,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脸上有温暖的触感,他的心跳清晰而真实。她再也不害怕了,因为有他。
扎木术身子僵了僵,朝马儿打一鞭,马儿“得得”地跑着,跑了小半个时辰,扎木术才勒了缰。朵儿疑惑,正要抬头,却是扎木术的双手紧紧把她的头贴回他的怀里,声音沉痛却透着喜悦:“阿哥终于找到你了!阿哥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朵儿鼻子一酸,把头紧贴着他的胸膛,一阵血腥味猛地涌入鼻腔。她轻叫一声:“阿哥!”便泣不成声了。
她哭了一会才想起两人的处境,挣扎道:“阿哥,咱快走吧,若他们追上来”
扎木术下颌抵在她的头上:“不怕,阿哥约好弟兄们在此处集合的,此处安全了。”
她一颗心落回原地,忍不住抚了抚他胸膛上的伤痕:“阿哥身手卓绝,怎的给他们打成这样?”
扎木术叹气道:“不假装被抓,又岂能找到你?”
她抚着他衣襟上已凝结的血痕,心酸不已:“疼么?”
扎木术紧了紧拥着她的手,摇头道:“有你在,不疼。”
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即便她愿意嫁,我也不会娶。”来,她心里一阵难过:“阿哥是如何知道我落在人贩子手里的?”
扎木术却良久无言。半响,才重重一叹,把夫人遭人毒害,众人质疑是她所为之事细细讲了一遍。朵儿听得心惊肉跳,却只化为幽幽一句:“阿哥信是朵儿所为么?”
扎木术又叹了口气:“你说呢?”
朵儿的泪再忍不住了:“阿哥是不信的,对么?阿哥若信,就不会千难万险来救朵儿。”
扎木术把她从怀里推出,双手握在她的肩上,凝视着她的脸,道:“可是,你能告诉阿哥,这个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落在这帮人手里的?”
朵儿的泪如断丝的珠子般落在马背上:“当时姐姐让我去逻些医冶大妃尺尊公主,就在我们到了逻些城门口,便被勒托曼公主的贴身侍女拦住,说勒托曼在城北无故晕倒,求我去相救。我顾不得侍女秋草的劝,便向城北跑去,没想到刚到城北就被人从后脑敲晕了。醒来时,便身在那个窑洞里了。”
扎木术听罢,不禁再次把她拥进怀里:“阿哥就知道你不会!为了救人,连自已的性命也不顾的人会去毒害人么?”
可扎木术的母亲擂胸顿足,说错信了她,年迈的老人固执,恐怕再不会认她这个干女儿了。而扎木术是孝子,日后免不了要听亲娘的。她与扎木术。
朵儿心里难过,泣道:“阿哥,你还认我这个妹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