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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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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璧入笑道:“虎男是我的徒弟,他的事我非要管!他的失踪,主谋掳人的是隆格王爷的福贝子。”

    听了福贝子三个字,满厅屋人全怔住了。

    璧人可是有意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怕福贝子,他敢损害虎男一个指头,我能要他的脑袋赔偿。

    我已下手拚斗福三,一切我一个人包办,不要你们费一分气力,我卖这么大的傻劲的代价,却是要主持我徒弟的婚姻,我所保的是勇嫂子的侄女儿,玉标统玉坚的大小姐宝芳姑娘。”

    说到这儿,话又停下来,满厅屋人又怔住了。

    但璧人立刻站起来,过去给松勇作了一个长揖,又说:“哥哥,我要请教。鲧,可以生大禹,玉标统怎见得不会有好女儿?

    你,不要疑惑虎男告诉我什么,或且是玉标统托我什么,简单讲,宝芳姑娘一向住我岳家,她是我大嫂查家大少奶干女儿,我认识她很久了,我可以保证她是个顶好的姑娘!”

    松勇想了想,勉强笑道:“这事与福贝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璧人笑道:“你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听我讲,福贝子拜在玉标统门墙学什么我是不知道,但他爱上了大师妹。

    玉标统巴不得高攀这一门亲,他答应把女儿送给人家做小。

    因此姑娘脱离了家庭,秘密投在查家藏身,因此我的大嫂收她做干女儿,因此我认识她,因此我今天才有所求于你。”

    松勇道:“你越讲我越糊涂,你是不是说宝芳潜匿令岳家中,这把事与虎男有牵涉,让福贝子打听出来,所以”

    松筠那边忽然大笑起来,赶向前一把抓住璧人,说道:“我全明白了,虎男跟宝芳必有私约,宝芳潜匿查家与虎男有关无关还不一定。

    玉坚这禽兽总知道些他们一对小儿女的秘密,他唆动福贝子实行绑票,藉此要挟宝芳挺身就范,是不是呀,统领大人”

    璧人笑道:“足下知过半矣。大清早,我就赶去马大人胡同找宝芳,告诉她虎男被虏,劝她赶快上我家去躲避一时。

    想不到姑娘有胆,有识,有气节,有决心,她谢绝我的劝告,表示为着虎男的安全,她决计自投罗网。

    她说:系兔饵鹰,意在得鹰,鹰既就缚,兔可无虑。她是存心牺牲一己,眼见虎男无恙,然后自戕殉情”

    松筠听到这里,已是叫起来道:“好,我松家要这样的女孩子,我不让她死在禽兽爪牙之下!”

    松藩道:“老二,不要嚷,我们马上找玉坚去。”

    松勇道:“虎男身居孝廉,胆敢外面勾引人家姑娘,我不要他了,你们各位全都不要管”

    松筠道:“你不要他,我和哥哥要他,不要说他是你的儿子,我们偏管得着,璧人也管得着!”

    璧人笑道:“勇哥哥说不要虎男,你们能相信他的,我可是没有工夫,我还是要请示我的请求到底准不准?”

    松筠道:“准,准,我还你一千个准,别理他假道学半瓶醋,告诉我要怎么样办?”

    璧人笑道:“给我一千两银票做宝姑娘的聘礼,还要一副镯子,还要虎男的庚帖。”

    松筠道:“银票我给,勇嫂子拿侄儿的庚帖和镯子来。”

    回头又高声喝道:“来呀,上帐房给我起一千两足用银票,要盖上双喜红印儿”

    沙大爷沙彪,他捏着一把汗,隐身屏门后面看热闹。

    这一听说起银票,他料到大事成功,慌不迭的便往内帐房跑,但是见着帐房老爷、他却干喘着讲不出什么。

    到底还是松筠的跟班进来了才把话讲个清楚。

    帐房老爷很内行,另外拿红袋子袋上银票,外面加签,正楷描上一字双喜,亲自送了出去。

    松勇的太太也把庚帖和镯子拿来了。

    这时松勇什么话都不好讲。只是站在一边翻白眼,第一他看璧人十分热心,未免感动,二来他总见过宝芳姑娘一面,印象不算坏。

    三来他平生最怕松筠,这位老兄弟翻脸不认人,简直没有办法应付,所以他索性装聋作哑,一任众人摆布。

    璧人拿了镯子庚帖和银票往袖里一塞,翻身便给勇哥哥道喜,给勇嫂子道喜,给松藩松筠也道了喜。

    走下台阶,大踏步赶出门。

    跳上马背一溜烟回去潘公馆,问浣青要了四百两银子,一并由松家带来的物件,统交给跟班拿着。

    又把他的四个亲勇喊来,吩咐了几句话,打发他们先去玉家门前守望,然后他再听取了李大庆外面所派的几个眼线的报告。

    这才带着跟随一迳找玉标统玉坚来了。

    玉坚在家宴客,客人有福贝子的所谓纪纲之仆,有他的得意好徒弟,人数并不多,恰好一桌人。

    喜子寿子宁子三个令郎,身份不够,权当听差,站在两旁侍候。

    大家正兴高-烈的当儿,出乎意料,闯筵的竟来了九门提督。

    玉标统吓得直打哆嗉,那些徒弟还都是破落户少爷,他们也都慌了手脚。

    喜子等三位贤昆仲除了缩紧吐舌头以外,动都不敢动。

    只有王府的爷们不惧潘龙弼,他倒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给潘大人问好。

    璧人沉着脸问:“你是那里的?”

    那人冷笑道:“大人不认得我?我是跟福贝子的。”

    璧人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变了颜色道:“什么名字”

    停一停,他一耸肩,又一挺胸膛说:“叫金良,大人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璧人不去理他,又挨着桌子问每一个人名姓,他一边问,他的跟班拿笔匣墨壶出来全给登记上了。

    那一位金良大爷,却只管不住的冷笑。

    璧人慢慢的就一张凳子上坐下,一翻虎目,看定玉标统说:“昨儿晚上城里出了掳人勒赎的案子,被掳的是松副将的公子,刑部大人的侄儿,新科举人松天虬。

    这案什么人主谋,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不过票在西门蓝奇家里起出,当场拘获一批人”

    说到一批人,眼光闪电似的,掠过金良脸上,接下去又说:“这批人里头有贵标统的亲戚,徒弟,也有福贝子的跟人。

    这事我预备禀过隆格老王爷,然后出奏,老王爷刚方正直,决不容门下出有屎类,皇上恨透了一班作恶的宗室,豫王爷便是榜样。

    这回事大约我要得罪一些人,大家应该知道我不是让人的统领,严厉惩治盗匪,奉有特旨,职责所在,绝不容情!”

    听了这一篇话,满堂贵宾腿都软了。

    金良也不敢冷笑了。

    玉坚赶紧打个揖回说:“事情确与标统有点关系,那松天虬是标统的外甥,因为他很不好,标统以舅父的资格拿他禁闭蓝家,也还不过是管教的意思,千祈大人不要误会。”

    璧人道:“掳入勒索,没有什么亲戚可言,松天虬父母在堂,何至偏劳舅父?而且这回事松副将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呢?”

    玉坚这:“大人可否请到内室,容标统夫妇细禀详情”

    他一边说,一边向金良示意。

    可是璧人又站起来说:“有道理讲,我可以听你的,就是这里人一个不准走,走,只有不客气,金爷也不能走,今天就是福贝子在场,他也不可能离开。”

    说着,他跟定玉坚走进内室,一眼就看见红儿紧紧的靠着一位中年妇人站在床前。姑娘急忙请安。

    璧人笑着说:“姑娘,好!”玉坚怔了怔,指着那中年妇人说:“这是标统家里。”

    蓝氏也就跟着请了安。

    璧人坐下,态度是比较缓和许多了。

    玉坚看了女儿一眼,放低声说:“大人,天虬是大人的门生,标统知道,大人不用着急,他坏不了。”

    璧人道:“你只知道天虬是我的门生,还不晓得你的大小姐是我丈母娘的干孙女儿!”

    这句话屋里人听了都吓一跳。

    宝芳姑娘心里也纳闷。

    玉坚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就是标统的女儿不听话,她相信天虬会娶她。”

    璧人接着又说:“你又怎么知道天虬不要她?”

    玉坚说:“松勇总不会答应这婚事,他很看我不起。”

    璧人道:“他看不起你,是你有让人家看不起的地方,可是他很看得起你的大姑娘。”

    玉坚又怔了半晌说:“那末大人今天”

    璧人说:“告诉你,你掳人勒索,犯的是杀头的罪。福贝子迫良为妾,恐怕也要圈禁宗人府三年。

    这回事在我手中可公可私,说公我并不害怕福贝子,我有办法联会各部大臣请皇上重办的。

    说私,你就得把宝芳许给天虬,福贝子就得修身学好,我敢主张这回事,自有严正的道理,就是皇上跟前我也还可以讲得通。”

    玉坚红了脸说:“标统已经收下福贝子的聘礼。”

    璧人冷笑道:“什么聘礼?还不是卖良买良,不用管他,四百两银子我替你垫出还掉,还有什么东西在他手中没有?”

    玉坚搭讪着说:“还有姑娘的庚帖。”

    璧人道:“我问他要,你喊我的跟班进来。”

    玉坚出去把跟班带进。

    这位爷顶聪明,他不等璧人吩咐,立刻打开马包把虎男的庚帖,千两聘仪,金镯子都给拿出来排在桌上。

    蓝氏看了真有说不出来的欢喜,宝芳姑娘也想不到璧人办事这般神速,她心上也是一阵阵小鹿在跳。

    玉标统只是站在一边出神。

    但听得璧人打发那跟班的说:“你出去把厅屋上那些人全送走,告诉姓金的回去禀知福贝子,我马上拜他去,请他留步,假定他不等我,那是找麻烦,我就只好求见老王爷,我的夫人也要去看福晋。”

    跟班领话走了。

    璧人回头看住玉坚,伸手一指桌上说:“这些你们看过收起,姑娘的庚帖我要回来就给松府送去。

    正式的仪节自然还要办,我不能让松副将稍有马虎,更不教你们姑娘受一分委屈,明儿我那边大约会有人来接姑娘,姑娘的干奶奶很不放心,老人家必要见姑娘一面。”

    玉太太蓝氏也总是实在忍不住了,她忽然又给璧人请安,泪流满面说:“大人,你救了我们宝芳一条命,谢谢你啦!”

    璧人说:“玉标统,你也一把年纪了,我劝你少作孽,酗酒闯祸,作威作福,你也太不成话了。

    说武艺,你比真真羊肉馆的杨超如何?还耍什么好汉呢!从此安份守己,勤修晚德,不要讲松副将看得起你,我也要认你做一门亲戚。”

    说到这儿,宝芳姑娘,抢一步恭敬地给这位救人救澈的九门提督大人磕了四个头。

    璧人晓得这是替她坏父亲下拜,站起来回了一个长揖。

    玉坚一边也就感激得鼻酸眼赤,低头不敢仰视了。

    璧人道:“好,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们等消息吧,我这就找福贝子去。”

    说着,又匆匆的走了。

    福贝子得了金良回去报告,他是气坏了也吓坏了,然而他不能不等璧人来见。

    这家伙可谓愚而且鲁,他迎在客厅回廊上,一把抓住璧人往厅里跑,一边跑一边说:“小潘,咱们是什么交情?你何必认真。”

    璧人笑这:“我是来给福贝子爷道喜的。”

    福三跳着脚说:“唉!唉,你还讲,全不是我搞的事,他们顶着我的名在外面胡闹。我那敢说小?这追良为妾四个字怎么当得起。”

    说着,放低声又说:“你知道老王爷和福晋都不喜欢我,你这一卖傻劲,我可不是毁了!”

    璧人道:“不是三爷的意思,这事好办,那一位爷搞的,我请老王爷的示交我带走。”

    福三真急了,他又是一跺脚说:“算了吧,小潘,总还是我的跟人啦,你一定要惩戒,喊过来揍一顿还不行吗。”

    说着,便喊金良。

    金良进来站也没站好,福三赶过去,倒是狠狠的踢他两靴尖,戟指着骂个狗血淋头。璧人不禁笑了。

    福三累得面红脖子粗,赶紧回头问:“你满意了吗?”

    璧人道:“他给人家强下了四百两银子的定,拿走人家姑娘的庚帖,银子我代要回来了,庚帖呢?”

    福三也问:“庚帖呢?”

    金良呕得他几乎也笑了,他搭讪着说:“庚帖,我寄在爷书房里。”

    福三紫涨着一张脸骂:“王八羔子,什么时候藏在我书房里?”

    骂着翻身往书房走去。

    金良看着主人蹒姗走路姿势,耸一耸双肩,又做了一下鬼脸。

    璧人恨透这一班刁奴,他忽然压声说道:“金良,三爷本来很好,全是你们把他引诱坏了,此后再发生什么,我唯你姓金的是问。

    玉标统家里不能再出事,出事我立刻来传,不妨旧案重提,像你这种人,不严办一两个大约不会平静!”

    说到这儿,福三拿着庚帖来了。

    他老远地叫起来说:“金良,你还不滚,你还讲什么?”

    金良一脸好笑,扬着头出去了。

    福三把手中庚帖递给璧人,陪着笑说:“老弟,是不是就这样算了?还有留在西山我的人?”

    璧人笑道:“这事了不了全在三爷,假使玉标统玉坚那边从此不再结衅寻仇,那也就算了事。

    留在西山的贵纪纲,只要他们不亮面儿干涉办案,根本没有他们的麻烦,否则只好请三爷派金良到我衙门领人。

    对外当然一切守密,这也就是咱们彼此说交情了,打扰了三爷好半天工夫,龙弼就此告辞。”

    说着,他也不过拱拱手儿,一迳走了。

    他的跟班就去向帐房交了四百两银子,带走了收条。

    红姐儿红叶宝芳姑娘,她到底拜了查老太太做干奶奶,不久也就嫁给了虎男。

    璧人算是不负菊人所托。

    一对子有情人成了眷属,那感激也就不用说了。

    玉标统玉坚以后也很安份,松勇接受璧人的劝告,体谅宝芳一点孝心,对这位大舅子也恢复了亲戚感情。

    桂芳老病一直拖了三年,总算博个寿终正寝,满眼儿孙。

    这三年中间,玉姨娘前后又得了两个男孩子,字顺侯恭侯,叫潘慰祖潘慰苍。

    浣青也有了第二个孩子,叫龙腾字俊侯。

    三位小少爷的名姓还都是桂芳给指定的,璧人自然不敢多讲。

    英侯敬侯安侯初交五岁,顺侯恭侯长足三龄,桂芳遽作长眠,璧人丁忧家居。

    这年头朝廷在外交方面,搞得一塌糊涂,长发军乘机崛起,势极猖狂,东南半壁河山眼见不保,内忧外患迫得道光皇帝龙驭宾天,遗诏四阿哥弈聍承继大统。

    璧人与四阿哥交情太深,虑到起复后必难摆脱一官,决计及早托辞护运桂芳灵柩南下苏州奉安,远走高飞,顿断-勒,顺便还可躬送查家大少奶菊人骸骨杭州祖坟归土,也算了却一番心愿。

    这时候南方烽火漫天,尤其江南江北一带不易通行,行旅裹足,运柩这回事大是艰钜工作,娘儿们长途履险,更多不便之处。

    经过跟大姨太婉仪一再商量,定议事急从权,不再拘泥礼法,潘家查家两家妇孺全不走,暂时寄寓京居。

    也不等岐西古农游历回来,单是璧人李大庆,带了二十名壮丁冒险出发。

    这事让松勇父子知道了,他们爷儿俩都认为不妥。

    虎男已经点了翰林,他想请假随护师父长行。

    璧人立予拒绝,却约了松勇作伴,一行人重价雇了长行车马,改扮老百姓模样,悄悄地离开京都,飘然而去。

    璧人刚是三十岁出头的人,居然糟粕功名,说来难得,然而他却是受了菊人临终遗言所感动。

    因此一路上缅怀死者,恻动心脾。

    他做官确是不大合适,这一跳出樊笼,依然雄心侠胆,豪气凌云。

    松勇也是一流人物,这一趟冒险南下,两人合力很干了一些义举。

    他们跟长发军东王杨秀清所领的神兵,也开过玩笑。

    所谓天魔阵的领队广东女人萧三娘,几乎死在璧人剑下,结果也还是劫持了萧三娘,由她手中获得通行证,才能平安把桂芳菊人的棺木,分别下葬。

    办过菊人的葬事,璧人和松勇流连西子湖滨,一住半年。

    这天他们连臂踏月,走上岳王坟,忽然碰着勺火头陀。

    璧人想不到在这地方会见着师伯,惊喜涕零,匍匐请安。

    老头陀却是不很高兴,他嗔怪璧人不应该投在满人治下当官,怨他杀戮太重,恨他违背誓言使用点穴绝技克敌,又说他迷恋声色忘却本来面目。

    璧人伏地受责,不敢申辩。

    松勇在旁,竭力替他解释,长跪以请。

    老头陀平生不收弟子,对于这一个师侄本极心爱,再一听说他已经弃官就隐,慢慢的也就转怒为喜。

    当时叫他起来,又教谢过松勇,三个人盘起腿儿,兀坐墓头谈了一长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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