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去小芦河的码头上。”诚王提议道。
“那里人多眼杂的,行事多不方便。”
“码头边一定有仓库,你先去租一间仓库,等麦子割完了就直接放进库里去,择日我再找人来运走。”
这倒是个避人眼目的好办法,苏然听了他的话,往小芦河的码头走去。新仓坊边的小芦河宽约九十丈,水流平缓,来往船只不少,河对面是成片的农田和青葱的山峦,隐没在烟雾朦胧的早晨,也别有一番诗意。
码头边,纤夫们的腰间套着纤绳,吆喝着整齐的口号,苦力们肩扛两三袋货物脚步匆匆,推着小车的卖货郎穿梭在人群中,兜售着各种小食。
苏然在码头上询问了两个人,才找到了出租仓库的房主,她挑了一间居中的库房,约有两百平米。本来她只打算租一个月,但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花了三两六钱银子,签下了一年的租约。
现在园子又扩大了一倍,十六亩地是该好好规划一下了,她打算把收获的大宗粮食放进小仓库里,以节省出更多的土地来耕种。
现在地里一共种了近十种作物,白芨、三七、人参、苜蓿、稻麦、花椒和各类鲜菇,而哈密瓜、辣椒、红薯则是轮番种植的,中草药的生长周期最长,至少还有两个月才能收获,花椒和苜蓿也任凭它们自行生长,花椒树每半年就能收获一次,苜蓿草两三个月也能收割一茬,其他时间都不需要操心,倒是各种菇类需要经常打理,这些蘑菇生长的越来越快,苏然每天都要挑着采下长得最壮实的蘑菇,饶是如此还有些跟不上它们的生长速度。
她首先将前段时间出产的红薯装袋入库,少说能有七八千斤,其中有一半是要给诚王带走推广种植的,剩下的苏然就打算自销了,自从燃记渐渐上了轨道以后,她就一直琢磨着把另一个店铺也开张了,至于卖些什么,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她和诚王花了四天的时间,才把麦子收割脱粒好,基本上都是诚王干的重活儿,为此他的手上还生了不少倒刺。
新收获的小麦比稻谷的产量还高,每亩轻轻松松就上了十石,诚王为此感慨不已:“若是天下粮食都能如此多产,我大惠何愁不兴盛。”
苏然心想那可不一定,粮食一多人口自然就多,宋朝时期占城稻引进中原,大大提高了粮食的产量,可人口也史无前例的突破了一亿大关,虽然带来了不少人口红利,可当耕地逐渐开垦殆尽,再高产的粮食也会达到极限,这时再出现个天灾人祸的,还是民不聊生。
不过天下兴亡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操心的,眼下她能把自己种出来的东西惠及更多人,也是好事一桩。
“过几日我便要回俞州了,你在这里一切小心,生意好了难免招人妒忌,和左邻右里打好关系,若是遇到难处了,就带着这枚扳指,去王府求助,我会和长史官交待好的,总之要低调行事,勿出风头。”
说完他把手上的扳指拿下,套进她的大拇指上,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苏然将它拿了下来,贴在自己的眼睛前,透过小圆洞对着他莞尔一笑。
诚王见此,不自禁地把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在头顶印下一个轻吻:“若是……想我了,写信与我,陈鹏知道如何联系上我。”
苏然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使劲儿蹭了蹭。
诚王走后,日子一切照常,新收的小麦苏然留下了几百斤,一直闲置的石碾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小院里,麦粒被石碾子压得吱咯响,没有牲口拉磨,小陈管事推得满脑袋汗水,汗珠子流进嘴里,又苦又咸。白花花的面粉刚被磨出,就被扫落进筛子里,防止面粉到处飞扬,苏然把筛子套入麻袋里,捏着袋子的边角用力筛了起来,被过滤后的面粉就直接落到了麻袋中。
刚筛好几斤面,苏然就迫不及待的倒水和面,第一次和面还掌握不好水和面的比例,她只好慢慢摸索,经过反复的加水加面的实验,最后揉出来的面团才算勉强过关,却比预料的多出一大团。
她没有拉面条的高超技艺,但她知道一个简单的做面方法。
先把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皮,撒上面粉防止粘黏,再折叠成一掌宽的面卷,用刀切成一条一条的宽面,就成了一种地方特色面条。
最后煮出了一大锅鲜汤面,光凭他们几人是肯定吃不完的,她想起应该和邻居搞好关系,就索性拿出了所有碗筷,给这条街上的每户邻居都准备了一碗,还极有诚意地挨家挨户送面,除了对面的方三娘不在家外,街面上的家家户户都喝上了燃记鲜汤面,好几人都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傍晚比燃记刚开张那会儿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