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琼猛地甩了儿子一巴掌,然后哭着骂:“妈养你这么大都白养了,居然养了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夏以南也哭了:“那你要我怎么样?从我20开始谈朋友,交往的几个每次都不超过三个月,因为你不喜欢,命令我分手,我都顺从了,以为只是我找的人不如你的意。到第五个也这样后,我开始心灰意冷,三年不交女友。到去年,你又命令我找女朋友,说你就一个儿子,不能打光棍,要我三十岁之前搞定终身大事。我听你的,找了,你又不满意。”
夏琼嚷着:“那是你没眼光,你看你前前后后找的都是什么人啊。”
“您希望我找个什么样的人呢?家财万贯,貌若天仙,同时温顺得像羔羊一样?别有根本没那样的人,就算有,也是稀缺物种,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还两说呢。”
“为什么看不上?我儿子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要钱财有钱财,说金龟婿都不为过了。”对这点,夏琼可是自信得很:
“妈!”夏以南苦笑着摇了摇头,虽说儿子在母亲眼中永远是最好的,但以妈妈这样的经历和地位,也算见多识广,总该懂得客观评判吧。有些话,说出来怕伤了她的心,可是他相信母亲自己心里未必没数,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还记得第一次去林妙家,当他坦承自己的私生子身份时,房门外的那一声“咣当”,还有厨房里的嘀咕声,后来林妙也加入进去,虽然她刻意压低声音,敏感的他还是竖起耳朵,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林妙对此事的态度,还有她父母的热情款待都叫夏以南感动,那是个良善之家,其中最善良的是他喜欢的女子。
也就在那一天,他对林妙的感情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他28岁才遇到一个合心的女孩,知识背景也匹配,本来就有定下来的打算了,但这更多是出于现实的考量。自从那一天后,这里面加入了更多的情感因素,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她。这让他欣喜万分,经历了那么多次短命的爱情和三年的消沉,他以为自己早就变成了“爱无能”,却没料到还会动心。
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跟妈妈说实话,也许,面对现实的残酷,能叫她清醒一点,对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儿子有个客观理智的判断,不再那么苛刻地挑剔别人。于是他开口说:“妈,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我是私生子!就算我其他条件不错,这一点也会给我减分。”
不出意外的,他看到夏琼变了脸色,他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很不忍,可不知道为什么,真看到母亲变脸,他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面对真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才能有个正确的定位。
“你,这是在怪妈妈吗?”夏琼的声音颤抖了。
“没有,从来没有!相反,我很感激。因为在未婚的情况下,妈妈勇敢地生下了我,要是妈妈稍微软弱一点,这世上根本没有我。妈,不管外人怎么看,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最伟大的母亲。”说话间,他抱住她,把头靠在她的膝上。
夏琼僵硬的身体稍微软和了一点,脸上也不再是死灰色。夏以南接着说:“但外人的偏见还是客观存在的,这一点我们无法否认,只能咬牙面对。所以,在妈妈眼中不管我有多好,在外人的评价里,我是有污点的,身上永远打上了私生字的烙印,这是我们必须承认的事实。”
夏琼的语调中带着一股阴寒:“要是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说你,你一脚踢她到美国去。”
“没人这样说我,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样想也不行!”夏琼跋扈地吼着。
夏以南叹了一口气:“要是社会上所有的人都这样想呢?都踢到美国去?中国毕竟是个有五千年传统的国家,私生子,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人眼中都不是个光彩的词。不瞒你,林妙她爸爸妈妈起初也是介意的,但林妙却因此坚定了跟我在一起的决心。妈,这是个难得的善良女孩,才貌双全,知书达理,最难得的是,很纯洁,跟我的时候还是处女,现在要找到这样的女孩,已经很难很难了。”
夏以南把第一次去林家的情景跟夏琼说了一遍,尤其强调门外的那声“咣当”,那是人的本能反应,像一面镜子,反应出了世人对“私生子”的态度。
夏琼沉默了,这时,夏以南又给她丢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妈,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在抱怨什么,我很感激你生下我。但你希望,你未来的小孙子,也是个被世人歧视的私生子吗?”
夏琼很紧张地问:“林妙怀孕了?”
夏以南撒了一个小谎:“应该是,她自己还没发现,最近和我闹别扭,她心情不好,很多事都没注意,但我心里有数。”
其实他哪有什么数,这段日子一直和林妙僵持着,好些天没在一起了,林妙的身体状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但鲁西西婚礼的那一夜他们在一起,他的确没采取什么措施,林妙也没强调,她是喝醉了,他则是有意的。
当时他就想着,如果林妙怀孕了,他们就马上结婚。博士生休学一年去生孩子的,院里早有先例,据说,导师们不仅不反对,还乐观其成,不然,尽是超大龄剩女,他们看了也不好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