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峰（二）

; 赫尔则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不懂军法，没有常识，缺乏基本的思维逻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获得中尉的军衔？

    难道对方有着自己没有看出的能力？

    是魔法才能？还是个人的战力？

    可怎么看都不像啊。

    赫尔默默在心里开始质疑起了莫斯比亚中尉的资质。

    再这么讨论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这么想着，赫尔打算反过来问对方一些事情，或许能打破眼前的争论。

    最好能让对方收起怒火。

    “我在之前确认过第8小队的记录。在我之前，曾有1位少尉，6名准尉被派遣到了第8小队。最后，他们都因为未知的原因死了。”

    “...你想说什么？你难道认为会是丘墨他们两个干的？”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莫斯比亚中尉这么看重自己队伍的队员，看重下辖部队的战力。那么包括少尉、准尉，前后不明不白死了6人，这件事，您又打算如何负责呢？他们也是您的部下。”

    “...你...你也说了，他们目前的死亡原因还不清楚，自然还无法确认到底是谁的责任啊。”

    “他们会死得不明不白，不恰恰就是问题本身吗？出现这样的问题，难道不该由他们直属上级的您负责吗？”

    “你...你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造成的他们的死亡吗？！”

    被下属这么当着其他上级、同僚的面指出问题，莫斯比亚中尉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没错，他们的死，我觉得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出现第一名死者的时候，如果您能切实进行调查、查访，必然可以减少再出现死者的风险。何至于一连出现了6名牺牲者还找不到原因，依然找不到犯人呢？”

    “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无能，要么故意视而不见，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赫尔的话头明显直指莫斯比亚中尉。

    周围的军官们瞬间嘈杂了起来。

    “放肆！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这是对上级的侮辱！我可以把你移交军事法庭！”

    “侮辱？不，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还是说，中尉您还有其他什么解释吗？”

    “我...我下辖可不是只有你们第8小队，其他小队也需要我的管理与指挥，况且调查也需要时间。”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您已经派人着手在调查了吗？”

    “......”

    莫斯比亚中尉此刻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看起来着实有些狼狈，可面对赫尔的问责，他却无法回应。

    “中尉，难道您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调查他们的死因吗？不会吧，都已经出现6名牺牲者了。”

    “我...我...当然已经派人在进行调查了。”

    “既然如此，能让我看看调查结果的书面文件吗？”

    “你当自己是谁？我凭什么要把结果给你确认？！”

    “之前中尉您可是不止一次让我拿出证据，我都照办了，现在轮到需要您拿出证据，请问您为什么这么排斥呢?莫非有什么顾忌？”

    “我能有什么顾忌！只...只是因为目前还没有最终的调查结果，所以我才...”

    “不用拿出最终的调查结果，我只需要知道目前的查验进程，确认中尉您的确在着手调查就好。”

    “这...这种文件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

    “那么把文件的保存地方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找。”

    “...地方是在...地方在...”面对赫尔的咄咄逼人，莫斯比亚中尉瞬间大脑一阵空白，嘴巴也结巴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说出了一句整话：“我不记得文件放哪儿去了。”

    这句话着实把赫尔惊到了。

    “您竟然说不记得了？前后不明不白死了6名属下，您竟然连调查结果的文件放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您还真是称职呢...”

    “......”

    随着莫斯比亚中尉的沉默，周围再次嘈杂了起来。

    莫斯比亚中尉抬眼扫视，在场的军官们脸上带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笑容。

    其中不少与他有过过节的军官，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莫斯比亚中尉认定这么下去事情会变得更糟，于是决心将沉默进行到底。

    赫尔自然也不是真心打算追究这件事情。

    无论是此刻默认的莫斯比亚中尉，还是在中尉之上其他的军官，众人都需要为那6名死者负责。

    可是在这样的边境战乱之地，光是应对战争就已经无暇他顾。

    只是因为眼前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小个子中尉，在这里拿丘墨两个的死在这里对自己兴师问罪。

    既然对方那么在乎下属的生死，赫尔就让他拿出他重视属下性命的证据出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逻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对方也应该平息怒火，知难而退了吧。

    就在赫尔以为对方准备就此收手的时候，莫斯比亚中尉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再次涌现出了战意。

    “赫尔少尉，你可能以为我所谓的忘记是在搪塞吧？”

    莫斯比亚中尉露出了冷笑。

    “我告诉你，我负责的第4中队下辖有10支小队，总共统帅着着400人的部队，现在还处于战争状态，不过是后方死了6个人罢了，不到我手下士兵的一成，你知道在这片战场上，一天要阵亡多少名士兵吗？”

    “那么，你能闭嘴吗？”

    “什么？！”

    “按照中尉您的逻辑，与战死的人数相比，区区6名死者连所辖部队人数的一成都不到，所以不用在意。而我所管辖的第8小队一共有40人，2名被处决的军犯与40名部下，算起来也不到一成。”

    “为什么您还要因为损失两名军犯反倒追究起我的责任来了？”

    “...这...咳...”

    瞬间，莫斯比亚中尉只觉得天旋地转，嘴里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赫尔和太多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想要说服对方就必须用对方的逻辑。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眼看莫斯比亚中尉整个人都快挺不住了，吉鲁·玛古诺大校适时地介入了进来，给这件事画上休止符。

    “你们两人所说的情形我已经全部听明白了。赫尔少尉没有任何的过错，倒是莫斯比亚中尉太过于感情用事了。”

    吉鲁·玛古诺大校也真是个会说话的人精。

    莫斯比亚中尉的无能与玩忽职守，还有刻意找赫尔的茬，被大校用“用感情用事”几个字轻易给简单揭过去了。

    “大家不过是就事论事，弄清楚事情的全貌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之后不允许闹不愉快，都是一个部队的战友，上下级要默契配合才能打好仗。”

    “莫斯比亚中尉，你说呢？”

    处在失败边缘的莫斯比亚中尉只是低声回了一个好字。

    “赫尔少尉也是一样。”吉鲁大校看向赫尔。

    “当然，莫斯比亚中尉，今后也请你多多关照。”

    赫尔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然后朝着自己的直属上级重重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