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一路火光照亮了伦敦的地下水道。
伯莎选择从地上前行, 沿路派几个男孩下去把养殖场烧掉就足够。
而地图上的地下实验室坐落于造船厂附近,晚上没有人。托马斯带人找到地下水道的入口, 而后回来向伯莎汇报。
“意大利人应该走的地下,”他说, “上面没人蹲守。但这意味着咱们也不太好进, 夫人。”
而伯莎, 为了方便行动特地换上了男士服装, 西装西裤勾勒出其高挑身形,但伯莎无意掩盖自己的性别身份, 她只是将厚重的黑色长发高高束起,于后脑处扎了个马尾, 干练又利落。
听到托马斯的汇报,她背着手点了点头:“派个人去跑腿,去蓓尔梅尔街一趟。”
托马斯点头:“我知道了, 那苏格兰场那边……”
伯莎:“告诉迈克罗夫特即可, 什么时候该干什么, 他自然清楚。”
现在就别去苏格兰场通风报信了,鉴于伯莎之前双重身份“戏耍”了雷斯垂德探长一通,现在提前告知,伯莎觉得探长肯定会当场从自家床上跳起来带人过来逮捕自己。
托马斯:“我知道了,那咱们进?”
伯莎:“走。”
从造船厂的地下水道进入, 距离地图中的实验室不过三百米的距离。
这意味着伯莎和托马斯在前方探路, 不过走了大约三分钟, 就不得不命令所有手下熄灭火把, 压住脚步前行。
好在意大利人并不打算在黑暗中行事。
逼仄的下水河岸潮湿黏腻,七拐八拐,通过宽敞与狭窄的道路,而后眼前豁然开朗。
意大利人用电弧灯将实验室彻底点亮,几台发电机“轰轰”作响下,圆形穹顶之下的场景明如白昼。
整个地下建筑就像是一个室内的斗兽场,总共三层。
伯莎带着泰晤士的男孩们迅速潜入,大家于三层散开,期间托马斯亲自动手悄无声息地打晕了三两个在三层巡逻的意大利人。
马可·埃斯波西托本人就站在二层的正中央。
而在他的面前,实验室的一层并不是平地,而是一个深约三米的坑,伯莎一眼就看到了凯蒂和……被铁笼束缚着的,形似狮子的动物。
托马斯:“那他*是个什么东……”
后半句话不用说,他自己也明白了。托马斯的脸上的血色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他这次总算是忍住了反胃的生理反应,压低声音:“夫人!”
伯莎:“我知道。”
在看清那只“狮子”时伯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
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理应是暗杀意大利人,但现在凯蒂危在旦夕。
想要暗杀马可·埃斯波西托,就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救下凯蒂,反过来亦是如此。
一旁的福尔摩斯冷声道:“声东击西。”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她多想。
伯莎几乎是立刻发布命令:“托马斯,你和福尔摩斯去救凯蒂,剩下的人跟我来!”
说着伯莎高举配枪,朝着天花板扣下扳机——
响亮的枪声在封闭的室内蓦然炸开。
下一刻,马可·埃斯波西托转过身来。
“狗*娘的意大利人,”伯莎难得口吐脏话,“我要你为我的男孩儿们偿命!”
四目遥遥相对,迎着伯莎转而对准自己的枪口,马可·埃斯波西托陡然大笑出声。
他张开双臂,似是要亲自迎接伯莎的攻击。
“终于来了。”
马可笑道。
“我等你好久了,亲爱的泰晤士夫人。”
说完他一抬手:“布鲁诺,放开它!”
意大利管家闻言,当即拉开了手边的机关。
死人坑中的铁笼立刻开锁,那只“狮子”走了出来。
在二三层处,泰晤士夫人的男孩儿们迅速和意大利人展开枪械战,而托马斯·泰晤士与歇洛克·福尔摩斯则绕到了火并现场的下方。
“接着!”
托马斯抬手接过福尔摩斯丢来的东西,他定睛一看,是绳索的一端。
歇洛克·福尔摩斯极其熟练地将绳索在死人坑上的发电机绕了一圈,然后紧握在手。托马斯当即会意,把绳索的一端在自己的腰间一缠。
“你可抓紧了,”他说,“两个人的性命就在你手上了,福尔摩斯!”
“交给我。”
青年不再多言,翻身纵身一跃。
他踩着深坑的墙壁一路下滑,随着越靠近深坑,托马斯只觉得心底那股挥散不去的压抑和反胃越发强烈,特别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只生物的时候——
在这个方向,他刚好能看见“狮子”的正面。
漆黑的、破碎的面部,仅剩下一个黑洞洞血淋淋的豁口,它没有眼睛,却因为托马斯的动静而抬起头。
“视线”相对的一刹那,托马斯·泰晤士只觉得浑身剩下的血液都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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