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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只可惜只过了几个月,赵斐就在冬猎围场上出事了。
“我也记得。”
“记得什么?”岳天玉好奇地问。
“我记得你那会儿脖子上总挂着一枚金锁,也最喜欢穿紫色的衣裳,连冬日里斗篷上的绒毛都是紫色的。”
岳天玉一愣。
脖子上的金锁是出生的时候皇帝赐下的,从小她就一直戴着,后来大了才收起来。她小时候亦的确最爱穿紫衣,若不是紫色的她就会哭闹着不穿。娘亲说要治治她的脾气,还是爹爹疼她,去针工局请了最厉害的师父过来,把她的几件兔毛斗篷都用紫薇花染成了紫色。
“你怎么……知道的?”
赵泰抿唇一笑:“你说呢?”
岳天玉望着赵泰的眼睛,目光流动,片刻便红了脸。
“我早就对你上心了。”赵泰又印上一个吻。
“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岳天玉小声嘟囔道。
“你从小就跟着六哥身边,后来又只跟九弟一起玩,怎么看得见我?”赵泰酸涩道。
岳天玉不是公主,可她这般得帝后宠爱的公府嫡女,对赵泰而言比公主还要难以接近。
皇后一心要拉拢镇国公府,若是赵泰凑到岳天玉跟前,指不定还会给自己的母妃惹来麻烦。
“我现在也看不见你。”岳天玉哼了一声,翻过身又不理她了。
赵泰不急着把她掰过来,只轻轻把手搭在她身上。
“我一直以为皇后娘娘会把你许给九弟的。”
岳天玉的脸又红了。
很早以前,皇后的确有此想法,那会儿她年纪尚小,心里只有赵斐,自然在爹娘跟前百般抵触,再者赵谟也在皇后跟前说她只是妹妹,此事算是作罢,皇后才寻到沐家那边去了。
“好,以后我不但不跟六哥说话,也不跟九弟和霜霜说话了,你高兴了吧?”
“谁不要你说话了,你只是不知道,我为了娶你绕了多远的路。”
“绕了多远?”岳天玉不舍追问。
赵泰微笑不语。
绕了多远呢?一直等到赵谟婚事落定,他方才向母妃斗胆提出,镇国公府跟皇后太过亲近,母妃怕碰钉子,又怕得罪皇后。是赵泰亲自寻了机会在镇国公跟前表明心迹,对天发誓会一辈子呵护岳天玉。得了镇国公的应允过后,母妃这边方才放了心,绕过皇后跑去养心殿请皇帝做主。事情虽是成了,但母妃在皇后那边吃了不少训斥。
“玉儿,我好了。”
“什么好了?”岳天玉一脸迷惑。
赵泰逼近了她,压低声音道:“休息好了。”
等岳天玉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
“主子,快子时了。”陈锦见赵斐洗过脚后一直坐在榻前,忙提了个炭炉放到他的脚边。
今日赴宴回来之后,赵斐便一直没有说话。
他跟定国公说的事情,陈锦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只是这些事,没有他插嘴的份儿。
“方才是谁来了?”赵斐终于开了口。
陈锦低头:“是司礼监的人送了两筐红萝炭过来,说是封公公的心意。”
什么封公公的心意,说到底还是父皇的心意罢了。
父皇还需要他在北苑炼丹,总不能让他在这里冻死了。
“只送了炭?”赵斐又问。
“今晚只拿了炭,那太监说针工局那边新得了几块好狐狸皮子,说要缝一块褥子给主子送过来。主子,这是不是太招眼了?”
放眼皇宫,除了帝后,各宫娘娘能得一件狐裘已是难得,还要用狐狸皮做褥子。
“父皇都不怕招眼,我怕什么。”赵斐淡淡一笑,“有没有说父皇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没有,不过,他说今日已经让仙师们搬进北苑了。”
今日赵谟大婚,宫中许多人都出宫赴宴,宫里人少,把那些妖道挪到北苑来倒是方便。
赵斐舒了口气,“灭灯烛吧。”
陈锦扶着赵斐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灭了灯烛方才退下。
殿内黑漆漆。
今夜没有月光,也无甚星光。
但赵斐仍是往窗外看。
今日在婚宴上,他看得出赵谟并没有多开心。他在想陆湘吗?只可惜,陆湘不会想任何人。
赵斐笑得苦涩。
她走了多远的路,赵斐不清楚,但赵斐明白,自己只是陆湘慢慢长路上一个驿站。
离开驿站的时候,她或许有过不舍,可一旦离开驿站,她便再不会回头。
赵斐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冷静自持,可想到这里,身上再无半分的困意。
抓到旁边的铃铛,摇晃了几下。
“主子。”陈锦循声进来。
“今儿下雪了么?”
陈锦一愣:“没有。”
“有月亮么?”陈锦仍然摇头,“主子,今儿天不好,天上什么都看不着。”
赵斐“哦”了一声:“拿壶酒过来。”
酒?
既然问过了,既没有雪,也没有月,为何还是要酒?
陈锦无奈之下,只好端了一壶酒过来。
赵斐起身坐到炭炉旁,接过酒壶后屏退了陈锦,自己把酒壶放到炭炉上温着。
酒入愁肠。
酒这玩意,原本就是不为着吟风弄月,都是借酒消愁罢了。
生愁,便饮酒。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加更哦。我也希望湘湘早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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