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钱商此人,孙太后原本心有不甘,但已经送了出去,送到了赵琮手边。
她反倒已宽心,她还差人使唤不成?她笑道:“琮儿便全了钱相公这番心吧。”
赵琮这才高兴笑道:“是!”他又亲手将钱商扶起来,“钱相公得空来寻朕便是。”
“多谢陛下!”钱商又行一礼。
赵琮这才与魏郡王一同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不见,孙太后一笑:“琮儿到底是个孩子呢。”
之前还跟个哑巴似的左、右仆射等人乐呵呵地跟着附和。
钱商但笑却不言,望着稍显得意的孙太后,心如止水。
魏郡王办妥了事,便要离宫,赵琮留他:“王叔去朕那处瞧瞧十一去,他想您呢。”
他那十一孙子压根不认得他,有甚想头?
魏郡王婉拒:“天色已晚,臣下回来见他。陛下也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赵琮面露不舍:“王叔要多进宫来。”
魏郡王知道,赵琮那是孤单呢。想想也的确可怜,魏郡王叹口气,拉着赵琮的手,说道:“陛下,这回定要好好表现。您也请放心,无论如何,臣一定护着陛下。”
这话倒有几分真心,赵琮感激地道了谢,令福禄送他出宫。
他们远去后,赵琮回身看向延和殿外站着的侍卫与小太监,笑道:“近来天热,当差辛苦了。”
侍卫与小太监吓得腿一软,又全跪了下来。
“瞧把你们吓的。”赵琮轻声一笑,也不叫起,径自离去,徒留侍卫与小太监们胆颤心惊。
福禄送了魏郡王回来,赶紧将见使官的事情与染陶都说了。前有纳妃,后有使官觐见,染陶眉梢上全是喜意。她满眼是笑地伺候着赵琮洗手、净面,又给他将大衣裳脱了,换了件轻便的长衫。
过了端午,这天便一天热过一天。
这辈子的体质再弱,赵琮也觉热,无法心静自然凉,却又用不了冰。
他想在榻上垫块玉席,染陶也不许,恐伤了他的身子。他换好衣裳,便又歪到榻上,怀抱一只胭脂红釉的瓷枕,舒坦地舒了口气,只是脸上却没有笑意。
染陶也敛去笑意,既能让孙太后答应使官的觐见,在延和殿,陛下又定是没少受委屈,那眼圈儿还红着呢。只是赵琮不说,他们也不敢问。
她微皱眉,从小宫女手中接过瓷碗,放到矮桌上,轻声道:“这冰雪甘草凉水里头放了樱桃,陛下少用些。”
瓷碗小而精致,里边只盛了半碗,冰尚未化透,又有几颗樱桃点缀其中,叫人看着便凉爽。倒不是宫里小气,连这个都不让他吃。是他身子太弱,只能吃这么些。
赵琮看向凉水中的樱桃,却不禁想到了西瓜,那才是夏季必备水果。此时,本朝却还未有西瓜。只可惜他上辈子不是什么历史学家,植物学家,更不是军事学家,对这些一无所知。人家穿越的,怎么也得发明些东西,他什么也发明不出来。
他倒是能指导勾栏瓦舍里的各色杂耍艺人,但也得有人敢被他指导才行,况且他是皇帝,这种事本就不可为。
他暗笑,却还记得,上辈子里的西瓜早已传入中原,只是不叫西瓜,暂叫寒瓜。但事实便是,此时的确没有西瓜,也无寒瓜。西瓜来源于西域,赵琮暗自思量,何时派人去辽国领域找找去,也算是为国做贡献,若能在本朝推广种植,倒也利于农桑,更能让大宋人民享享口福。
赵琮不知染陶正为他的红眼圈担忧,伸手将要拿那碗,忽又问道:“小郎君还未醒来?”
他与魏郡王同去延和殿时,赵十一恰好在午睡。
“尚未。”染陶摇头。
“待他醒来,也让他吃些这凉水,只是也得少些,樱桃倒能多吃。”
染陶弯腿行了礼:“还用陛下说,茶喜做得妥妥当当的。”
“倒是个好丫头,回头赏她。”赵琮将那么一点儿凉水喝尽,倒真的凉快了不少。他也懒得吃樱桃,往后靠去,抱着瓷枕便要闭眼。
染陶知他要小睡,转身去拿丝被来给他搭上。
染陶轻手轻脚拿起羽扇,为赵琮打扇,赵琮很快便睡着。
内室中一片安静,直到突然有人慌忙走进来,着急道:“陛下!――”
染陶不悦地放下羽扇,轻声大步上前,拉着那小宫女往外走去,一句话不敢说,生怕扰了赵琮睡觉。
她正要训斥,赵琮在里间问道:“是出了何事?”
“陛下,无事,您继续歇着。”
“让她进来,朕听她声音急得很。”
染陶瞪了小宫女一眼,到底将她带进去。
赵琮撑着坐了起来,靠在软垫上,懒懒问道:“你说,何事?”
小宫女跪到地上,着急又害怕地说:“陛下,小郎君一直未醒。婢子与茶喜姐姐只当他――”
赵琮不耐烦地直接打断她的话:“他如何了?”
“小郎君竟是晕了过去!”
室中一静,几息之后,赵琮匆忙下榻,急躁地去穿鞋。染陶上前帮他套上鞋,刚套上,赵琮已往外而去。
染陶回头再瞪了那小宫女一眼,在她眼中,陛下才是第一位,她的眼中也只有陛下。那位小郎君哄得陛下高兴,便在福宁殿待着,也无碍。可此时,陛下也不甚好过,又何必再受影响?
她皱眉,跟上了赵琮,一同往侧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