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临去开封府衙前, 没忘了再遣知情人往太原府去报信,好叫赵琮知道实在是事出有因。
他绝不违背赵琮的旨意。
而邵宜已赶至太原府, 待他找到陛下的落脚点,看到陛下身后跟着的人时, 他一愣。
赵琮低头在看书,没察觉到他的眼神,看了会儿才抬头,看到他,笑问:“你怎么来了?”
邵宜收起心神,先行礼,随后便低头、垂手, 显然就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赵琮喝了口茶, 笑眯眯地对身后的穆扶道:“你先出去吧,替朕去瞧瞧染陶。”
穆扶应下,极有规矩地朝外走去。
赵琮手中还拿着茶盏,眯眼看着穆扶的背影, 既说自己个儿是高丽来的太监, 可是他带在身边才用了一日而已,就发现此人规矩特别好,可见是十分熟悉大宋规矩与律法的,一丝错漏也没有。
古怪极了。
赵琮再喝一口茶,邵宜已先着急问道:“陛下,染陶姑娘怎的了?”
赵琮回神,放下茶盏, 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染陶受了伤,好在并未伤到根本。”他知道邵宜与萧棠是拜把子的兄弟,关系极好,又道,“回头你告诉子繁知道,叫他别担心。”
邵宜点头,赶紧说起正事。
说到一半时,赵琮皱眉:“杜诚?”
“正是,就是杜相公——不,是杜知府的侄儿。”
赵琮浑不在意,杜誉迟早还会回开封当宰相的。黄疏实在是个怪人,说是在开封待不惯,还是想去广南西路当知州,想真切地为百姓们做些实事。赵琮真是哭笑不得,头一回瞧见有人这样怕做高官。日后,他将杜誉调回京中,再如了黄疏的愿便是。
只是——
“杜诚怎的忽然知道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赵琮知道易渔心思重,却也没想到,竟然连这事都与他有关。
这人的能耐,倒也是大,当真是该死。
“陛下,杜诚搜集的证据十分多,郑桥的妻女也有口供,全部都对得上。是十一郎君亲自看的,也给下官看了,的确无碍。”
“既能查出此人,倒也算是好事,私下里头派人给朕传信便是,你为何还亲自来太原一趟?”
“唉,陛下可知杜诚是如何叫人知道此事的?”
“如何?”
“杜诚去敲了登闻鼓。”
“……何至于此?”这还是他亲政以来头一回遇到有人敲登闻鼓,偏偏他还不在京中,赵琮也觉得有些惊诧。
“杜诚是如何身份,无人信他,恰巧又是瑞庆节期间……”
赵琮明白了,瑞庆节,没人敢触霉头,肯定不愿听杜诚说话。他叹气:“他挨了板子?”
“可不是,事儿这般闹大。易渔不过一介知县,便能拖当朝宰相下马,还有损‘开熹状元’四字的名声。不仅百姓不满,朝中官员日日进宫,就连钱、黄二位相公也是每日进宫求见的,请陛下提易渔出来当面审问,好解决此事,平所有人的心。”邵宜拱手,“陛下临来太原前,交代臣不许任何人瞧易渔。十一郎君与臣皆不敢违背皇命,可开封城里头如今催得紧,十一郎君便派臣走这一趟。”
赵琮皱眉。
若是把关了这么些天,并且从未与人有接触的易渔放出来,谁能保证他可否会胡乱说话?易渔可从来不是个易于控制的人,原本他该早些见了姜未,收回兵权,将他们全家带回开封才是。回了开封,他亲自处理便是。
可谢文睿还未至太原,还不便行事,他再问:“你来太原,带了多少人来?”
“臣来得急,孤身一人。”
赵琮心中快速计算再派邵宜去河北东西路去叫人过来,与等谢文睿来太原哪个更快,正算着,外头路远禀告道:“陛下,谢大人有信来。”
“拿进来。”
赵琮接过路远手中的信,一把撕开,看罢,眉头便散开,谢文睿已至忻州,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太原。
路远送进信,又退步出去。
赵琮对邵宜道:“今日办妥姜未一事,明日朕便回开封。”
邵宜原本只想来求个陛下的旨意,但听陛下明日便能回去,心中也是一松,却还是担忧说道:“陛下,会否太赶,于您的身子无益?”
赵琮不在意地笑道:“无碍,特殊时候。再者,你即刻便可出发回开封,告知小十一,好安众人的心。”
邵宜觉得这个安排甚好,也露出笑容,应下声。
他原本立即就要回开封,赵琮听闻他已一日不曾好好用膳,叫他吃了一顿饱饭再回去。再叫穆扶进来,对邵宜道:“这是肖扶,他带你去用膳。”
邵宜抬头看向用了化名的穆扶,这人是十一郎君的人,来时,陛下也未带此人在身畔。陛下是否知道他是十一郎君的人?邵宜正待要问,路远又进来,有其余要事要回禀。
那便用了膳,临走前再来问陛下吧。邵宜也不打扰,退出房中,与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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