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为宋王选妃的宴会,却以李惠明意外坠湖收场。
李嗣源自然生怒,作势要查清事情缘由,而早已受到惊吓的宫人听言纷纷跪地,只颤抖的将她们的所见说与皇帝听,说是安家小少爷推的李惠明坠湖。
许是给安重诲面子,皇帝只将安崇绪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再派宫里御医前往李府,这事才算罢了。
王峦有些慌。
上到疑难杂症下到头疼发热,他只要把上脉搏、开几贴药,不消多久,便会药到病除。
可……王峦为躺在床上的李惠明把脉,心里有些慌。
脉搏平稳,却未有任何苏醒征兆……这着实让他有些奇怪,再加上直勾勾看着他的几人,更教他有些慌乱。
“惠明怎么了?”见他表情复杂,李重吉问道。
王峦挣扎了会儿,如实相告:“她脉象平稳,无甚大事。”
“那为何还不醒?”准确的说,落水之后醒过一次,便再次昏迷。
“现在也才四月初,宫苑湖水较凉些,再加上惠明小姐她是突然坠湖。”略顿,王峦又道:“我想,应是坠湖后寒气侵体,一时陷入昏迷也不是没有可能。”
翟光邺冷瞧了他一眼,教王峦不禁心惊肉跳,颤抖道:“不、不过,我可以试试针灸疗法,看看能不能让、让惠明小姐醒来。”
“如若,仍不能呢?”
沉静自持的声嗓响起,李重吉眯起双眸,望着李惠明。
王峦不禁瞧着一动也不动的李惠明,微叹道:“别无二法,只能等。”
薄唇淡掀,还未出言,便听到有人从楼下走上来,纵是轻微,亦能听得出来。
门扉推开,一双洗的灰白的筒靴踏进房来,那一抹身影绕过屏风,走至内室间。
王峦的目光不自觉的由筒靴朝上看去,只见那身袭灰白长袍的青年,年约三十,在昏黄烛火下,那头银白如雪的长发着实瞩目不少,待王峦看清那张面容时,不禁倒抽了口气。
“世、世深大人?!”
翟光邺亦抬眸,不出意料的看见了那张脸,兀自握紧了藏于袖中的手。
张世深望了望惠明,又看了看浑身湿透的翟光邺。
略顿,他起身朝床榻走去,王峦见状连忙让开位置,伸手探上惠明手脉,眉头紧皱着。
见此,李重吉上前一步,朝着王峦寒暄道:“今夜辛苦王太医了,时辰不早,还请王太医早些回宫复命吧。”
“可惠明小姐她……”
“无妨,王太医依着我的话说就是,陛下不会多问的。”
“那……好。”王峦又深瞥一眼张世深,拿起药包迈步时却被李重吉叫住。
“怎,大公子还有何事吩咐?”王峦回眸问道。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王太医身为医者,该是知晓此番道理。”不紧不慢,李重吉淡然说道。
听出这话里有话,王峦亦道:“峦知此理,还请大公子放心。”
李重吉只淡笑,目送着王峦离开,待到目光转向内室,好半晌,张世深才道:“是忘言咒。”
“忘言咒?”李重吉不明,但直觉告诉他那并非好事。
“是咒术的一种,对修为要求颇高。”张世深余光瞥向翟光邺,又道:“初中此咒,会忘却短时间发生的事物。可一旦中咒者想起忘记的东西,哪怕是一丝一毫,其他记忆便会伴随着中咒者昏睡逐一恢复。”
“你不也会下咒吗?”冷不丁的,翟光邺冷然问道,目光亦寒。
喟叹一声,张世深直视着他眼眸深处的反感,才道:“忘言咒对施咒者修为要求极高,目前以我修为来说,解不得此咒。”
“况且……”张世深又瞅了一眼李惠明,沉静道:“下在惠明身上的忘言咒,已达四年之久。”
“……四年?”李重吉听到四年,脸色刷白,略颤:“有无破解之法?”
“有。”出乎意料的,张世深极快回答。
“什么法子?”
沉吟片刻,张世深低沉的望着翟光邺一眼,缓缓启唇:“让我带惠明回常道观。”
“不可能。”
眸光微闪,张世深看了看翟光邺,淡定从容:“你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阿三兄已经同意,让我把惠明带回常道观。”
“而你,亦要跟随我一起前往常道观。”
翟光邺知道,他无法拒绝此议。
惠明离开府邸前往常道观,是件极其隐秘的事。
李重吉官居控鹤吏,掌管宫内禁军,不可跟随张世深前往常道观。而李重吉本来是打算从府邸禁卫军调走几人,保护他们一路上安全,怎奈被张世深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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