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月,他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自是引的一时议论。
面对他人的诘问,他只道是,近来身体累乏,便请陛下准了假,出去游历山川罢了。
群臣听了,有羡慕有揶揄,而更多的则是鄙视,当然他向来能忍住此等目光,只淡笑回应。
即便他离洛已有半年,可朝中并无二异,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做派,即使安重诲配西京留守,可官场无论如何变化,都不离二字,利益。
所以,安重诲的离职,只是赶走了一只狐狸,至于引来的是兔子还是老虎,谁也不知。
而上朝面圣时,皇帝见他出现在朝堂上,自是高兴,当场问他山水可好,身体可修养好。
他离洛,是李重吉替他上的奏折,离洛理由便是身体累乏,出去修养。
皇帝这样问,他亦把方才回答群臣的答案又赘述一遍,皇帝不疑,群臣亦没话可说。
数月不见,朝堂上讨论的依旧是立储之事,明知皇帝厌烦此事,可总有那么几个直肠子的人,立劝皇帝尽快立储,而因储君之事,群臣又是分为两派,一是支持留守洛阳任检校太尉兼侍中的宋王李从厚,二是支持时任河南尹的秦王李从荣。
支持宋王李从厚的主要是以孔氏为中心的名门望族,而支持秦王李从荣的则是以折家将门为中心的将领,群臣舌战,扰的皇帝心烦不已,一气之下,重重责罚了带头立储的臣子,后又说要正值秋季,便命礼部操办秋狩之事。
哪知两派又因秋狩时,哪位王爷陪在皇帝身边而起了矛盾,皇帝见两派人争吵不断甚是头疼,便让宋王与秦王同时跟随他,一起去往围场苑。
翟光邺心知,此秋狩围猎,必将成为两位王爷争夺储君之战。
早朝退后,皇帝便又留下他,说是朝堂上储君之争,倒是烦人,其实无怪乎皇帝想找个人倾诉些烦恼罢了,他也是闲的无聊,便一字不差的听着皇帝的抱怨。
“朕还未老,怎么这群人老是想让朕立下储君?!他们是不是巴不得朕死?”
就算事实如此,翟光邺定不能如实相告,便中立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尚书不过是担忧陛下长期批奏折,有损龙体,才会如此。”
听言,皇帝只是捋了捋胡子,面容不再紧绷,反倒是说起李从珂:“这重诲一走,朝堂上的事物变得繁多些,朕在想,从珂辞官已有些时日,现在让从珂官复原职,是否恰当?”
果然……翟光邺面色微变,不过对于皇帝问的话,只打着马虎眼,并未给与明确答案。
这趟浑水,他还是不淌为好。
聊些时候,太阳渐渐爬上枝稍,察觉时候不早,翟光邺原想起身告辞,未有侍卫通告,一美艳妇人身着翠绿宫衣翩然走来,身后更是跟着一大群清一色的宫女,可见其受宠程度。
“皇上,原来您在这里啊,可把臣妾找的好久……”
娇媚声嗓教翟光邺不得不抬眼瞧他,只见那美妇艳若桃李,流云髻上簪着亮丽艳花,眉眼之中自有一股风情,见着翟光邺瞧她,便撒娇的挽着皇帝的臂膀,朝他笑道:“原来翟大人也在此……皇上,臣妾会不会打扰你们谈话了?”
见着美人撒娇,皇帝顿时眉开眼笑,使劲的哄着美人。
美妇也见好就收,只是轻倚着老皇帝的胸膛,言语颇幽:“前段时间,臣妾听闻皇上你啊没胃口,便命着太医署的王太医……王太医皇上你也清楚,就是臣妾娘家侄子,给皇上你配了一副药膳,皇上来尝尝嘛……”
言罢,美妇略使眼色,便有一身穿太医署的青年端着药膳而来,翟光邺瞧眼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正是素日颇不正经的王峦,正迈着正经的步伐,端着药膳走上来。
若王峦未出现于此,他倒是要忘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王贵妃,正是王峦的姑姑,亦是王初静的姑姑,年轻时便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皇帝偶遇后选为后妃,一直盛宠不衰,在后宫大有超越皇后娘娘的派头。
但可惜的是,王贵妃虽获得恩宠,却从未诞下一子半女,为了巩固王家势力,王贵妃一开始便想把王初静送到宋王妃的位置,哪知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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