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明前往春江院,此事在李府算是闹翻了天。
“身为女子,不好好待在家里习得女诫,深更半夜又跑到春江院,这万一传出去,你、你该如何做人啊?你这孩子,教我如何说你?”乍听此事,李从珂有些气愤。
一旁的刘氏瞅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女,又瞧着李从珂被气的红脸,宽慰道:“惠明年纪还小,你多体谅体谅,再加上不甚了解洛阳之事,你且宽心些。”
李从珂倒是受用刘氏说的话,但目光微瞥到李重美醉醺醺的模样,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惠明就算了,你呢?你都二十的年龄了,为何还这么不成熟?一定要搞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才可以吗?”
“爷别气坏了身子,重美虽是二十,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女子,此事,算是给他个教训吧。”深谙重美心性,怕重美与他父亲争吵起来,刘氏是睁着眼说瞎话,可纵使如此,李从珂还是很受用,在刘氏三言两语下,就原谅了李重美。
李从珂又瞅向李重吉,想再说叨他,可目前也没啥责难李重吉的理由,便不说了。
此事,最后以李惠明、李重美禁足而告终。
待李从珂与刘氏回房后,李惠明才又松了口气。
瞧见她眉心淡倦,他出口道:“惠明,你回屋歇息吧。”
阿薰见此,便跟在李惠明身侧回去了。
待全屋仅剩自个与李重美,李重吉淡瞥了他一眼,道:“你,随我来。”
李重美不想去,可碍着李重吉黑着脸,只好跟着他离开。
李重吉带他去的地方,是幼时俩人用以习武的练功场,弯刀利剑、短刀标枪,各式武器应有尽有,泛着冷意。
李重吉走至一把断剑面前,只用了手指轻弹了弹刃面,在空荡的练功房发出凄厉的声响。
“你可记得这把剑了?”李重吉拿起那把断剑,见他眼眸微变,又道:“这把剑是父亲命洛阳有名的铸剑师为你铸造而成,是父亲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九岁时,你为救惠明脱离狼群,用的便是这把剑。你不在意这把剑被折断,还说,能用此剑救了惠明,你很高兴。”
忆及当时光景,李重美微垂眸。
而李重吉又拿起练功房内的其他兵器,一一为他讲述他曾用过兵器的历史。
“可如今呢?你为了孔书雅夜宿春江院作贱自己,你痛苦如厮,那看着你自个儿作贱自己的家人呢?你有没有稍考虑到娘亲?惠明呢?你图一时口快,无形之间又拉开了翟光邺与她的距离……而明日,洛阳城内必定传出惠明的流言蜚语,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吗?”
李重美低下头,沉默不语。
瞧着李重美纠结神色,李重吉又道:“孔书雅下嫁宋王,你心底对我和惠明抱有怨念,甚至以为你不能娶孔书雅,是我当中阻拦,毕竟你当初与孔书雅来往时,我是坚决不同意。”
不知如何回应,李重美只得下意识的否决。
“眼下无人,你无需说谎。”略顿,李重吉暗思,坦诚道:“今天我不妨告诉你,纵是没有宋王,孔书雅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她是孔循独女,她嫁的夫君,必是能担起孔氏一族,你在洛阳连一官半职都不曾有,只是整日里玩些公子佳人的游戏博人眼球,孔书雅嫁给你,只能害了孔氏一族。”
烛火澄明,李重美瞅着他,虽不想承认此,可这亦是事实,这也是他近来才明白的事。
“你心底十分明白此事,但是不敢承认。”李重吉再次说他心底所想:“只得藉以在春江院夜夜笙歌,才逃避现实。你许是自私,但更多的,你只是不想担责……”
李重吉说的话,字字戳中他的心思。
夜风忽来,吹拂着李重吉的发丝,李重吉抬眼看着屋外飘雪的景象,沉道:“你怕,你怕担责,这样,你就不能去责怪其他人……这让你觉得陌生,你怕之后会有更多的责任要你担下,索性,你便不想担得此责。”
他的话,教李重美有些难堪,生怕李重吉生怒,可李重吉只是偏过头,朝他缓道:“谁都会有此心情,我亦不例外。但若你迟迟不敢担责,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你失去的会更多。”
那之后,李重吉便让他回到轻月院歇息,也不再喂他迷药,更不会把他锁在床榻间。
他躺在床上,瞧着窗外漆黑一片,无法入眠。
与他一样,李惠明盖着暖被,失神的瞅着床顶,亦是无法入睡。
她脑海里满是她说出此话时,翟光邺的悠然自若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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