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倘若有一天,翟光邺另娶她人,她还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置之不理,她能吗?
她……能吗?
整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这个问题,一夜未眠。
待阿薰唤她起床时,她才回过神来。
端坐在梳妆台前,透着铜镜,她看着阿薰熟练的梳发动作,很是惊讶。
“阿薰,你怎会如此熟练?”
阿薰知她指的是自个的梳发技巧,便老实回答:“奴婢在常道观时,婵娟夫人曾教予过怎么梳发,奴婢养伤时也是无聊,便学了学。”
“你的伤,如何了?”原谅她现在才问阿薰的伤势,昨日她听重美哥的颓靡行径,甚是气恼,便让才回洛的阿薰和她一起去春江院,也未问到她的伤势。
阿薰淡敛眉目,清冷道:“奴婢伤势已清,小姐不用担心。”
绾发后,她换上刘氏送来的冬衣,用过早膳后,便想去找重美哥道歉,可谁知她才下了阁楼,没走几步,便瞧见一身暗红锦衣的李重美背对着她,站在雪地上。
听见声响,李重美转过身来,唇边扬起淡笑。“惠明。”
重美哥是向她道别的,他说,要暂时离开洛阳一段时间,去游历山川尝人间百事。
本来,她尚有异议,可想着如今孔书雅不仅嫁给宋王,更是怀有身孕,重美哥待在洛阳,也许并不是好事,便赞同他此行。
目光稍移,李重美看向一旁沉默的阿薰,如以往开朗道:“阿薰,我离了洛阳,你要保护好惠明,别让她教人欺了去,不然,可辜负我多年教你武艺的辛苦了。”
他虽在笑,可惠明仍觉得他心底并不好受,而阿薰则亦是以往冷淡态度。
“请二公子放心,奴婢必竭尽所能,保护惠明小姐。”
听言,李重美向前踏步,来到阿薰面前,脸上尽是内疚:“那时在常道观,我误伤了你,十分对你不住。昨日在春江院,我又说了些混话……”
李重美稍弯身,眸底不自觉闪着歉意,他朝阿薰缓道:“对不起。”
阿薰微怔然,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似不相信他对她道歉。
回过神来,阿薰道:“无事,阿薰所受不过皮外之伤,现下已是无碍。”
见此,李重美倒是释然的笑了笑,随之便和李惠明正式道别,最后,便潇洒离了她的阁院,白茫雪地中,李惠明瞧着他身背包袱、携长剑,只给她留了一抹暗红色身影,逐渐远去。
未过一日,重美哥便要离洛,当真去游历山川赏江山美景还是去暗自舔舐伤痛?又或是两者皆有……
风忽然凛冽起来,寒风吹乱着他的衣摆,李惠明望着他决然离开的身影,再是不语。
这一年,于她来说,过得有点快。
先是返洛,得遇翟光邺,再者是乱七八糟的选妃宴,将她推到了常道观,在常道观,她又莫名奇妙的被卷入散魂术,等她醒来,已是十月末。
重美哥与孔书雅之事,又教她头疼不已,待解决此事后,重美哥离洛去游历山川,而那时已是腊月。
在重美哥离洛后,她曾暗地找过翟光邺,可那时,翟光邺已不再洛阳。
重吉哥说,已近年关,翟光邺回了濮城过年,得等到来年春季才会返洛。
纵是年末,亦发生了很多事。
西川董璋,东川孟知祥叛乱,皇帝派遣安重诲负责督察粮草,却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差错,皇帝以离间董璋、孟知祥之罪,将安重诲囚禁于府,后又传安重诲命远在洛阳的安崇赞兄弟前往河东,意图谋反。
圣上一气之下,下令将安重诲击杀于府,安家二子亦未幸免于难。
乍闻此事,她忆其当年在花朝节上,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安重绪,甚是为他惋惜。
安重诲倒台后,圣上又清算安家势力,那些曾攀附安家势力作恶的官吏,都得到了圣罚。
安家势力被清除,朝堂上必定缺少一股势力,这势力必定要稳定朝政,并且要缓合宋王与秦王之间的关系,皇帝看上了父亲。
数日后,父亲不仅官复原职,更是被授予左卫大将军一职。
年关时,府邸上下都为父亲官复原职而高兴,年过的也挺顺利舒心。
而她也长了一岁,亦快到了她十五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