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到此,被人看到怕是不好。
她提着灯,连忙推门而入,又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灯火在黑暗里格外显眼,为防万一,她熄灭灯笼,依着未曾忘却的记忆,借着月光,她摸索到暗道开关,稍转了下,原本搁置书籍的橱柜各分到两边,一道暗道呈现在她面前。
她淡笑出声,放下灯笼,敛起裙裾,便踏下通往密室的台阶。
桃花坞有此密室,是慧静师傅曾告诉她的。
幼时,她不喜暗侍时刻盯着监视她,慧静师傅瞧此,有时便悄悄把她带她到这里,教予她许多新奇的事物,更是为她甄选了许多书籍。
她的记忆力,也该是那时锻炼起来的。
如此说来,她能在洛阳安稳如好,也该是得益于此。
想着,她人已到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闺房,所有女儿家的东西算是一应俱全。
起初她亦好奇,慧静师傅只说是,密室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所以即便她待在密室,亦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绣花鞋踏至地面,她稍转身,就见一身佛衣的慧静师傅正坐在桌前,拿着毛笔细细勾画。
她小心翼翼的绕至慧静师傅身后,像如儿时捉迷藏一般捂住她的眼,让她猜猜自个儿是谁,而慧静只是翻卷着书籍,淡笑道:“幼澄,你怎地也幼稚起来了?”
幼澄是她在静月庵时的法号,也只慧静师傅会喊着她这个名字。
“师傅,你以前不是还会配合幼澄幼稚的行为吗?”她落座在慧静师傅的对面,翻卷着摞在书桌的泛黄书籍,新奇的望着刻本上的内容。
“……你这小丫头倒是变滑头了。”慧静依旧翻卷着书籍,唇边淡笑,年老的脸容有着恬淡。
惠明翻阅刻本,也不抬头吗,像是朋友交谈般道:“哪有,幼澄还是以前的幼澄。”
慧静抬脸,瞧着成长不少的惠明,似是疑问道:“我瞧今日,宋王爷对王妃祈福之事甚是紧张,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未想瞒着慧静师傅,更何况,她到桃花坞本就是要与慧静师傅说此事。
于是,她便把洛阳谋杀案的来龙去脉,与慧静说了一遍,当然也把她与宋王妃前往静月庵的来意,说了一遍。
“如此看来,你与宋王妃岂不陷入危险之中?”听此,慧静实在无法安心,便道:“皇家事,不该我过问,可你……长兄竟也同意此冒险之举?”
提到李重吉,她摊摊手。“所以,重吉哥现在还生我的闷气。”
一时,慧静也不知是去责怪惠明的冲动或是李重吉的执拗,长叹口气,又道:“前日间,翟公子突然来到静月庵,我还以你出什么事,多次询问未果。听你说来,该是翟公子也同意此事……你离洛时,他明明待你好,怎么如今会变得如此薄情冷意?”
原来,在局外人眼里,翟光邺待她确实不如从前,她也无需再去在意什么了吧。
可也不想让慧静师傅替自己担忧,惠明便道:“翟公子身肩重任,儿女私情怕是有些拖累,我……我只等婚期到来便好。”
“这怎么可以?”慧静师傅双手捉住惠明的小手,稳道:“婚姻在乎两情相悦,若你与翟、翟公子未相爱,那婚姻于你们来说,不就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吗?”
惠明有些愣,还没从慧静师傅的话缓过神来。
意识自个儿失态,慧静又坐回去,抽回了手。
“……男女婚姻,自古便是如此,我并不强求相爱或不相爱。”她说着,可心底却更是疑惑,之前她体弱虚时,未曾感觉到慧静师傅的手有什么不同,可方才一瞬,慧静师傅握着她的手时,她似乎感受到了光滑如丝绸的触感。
那不应该是年近五旬所拥有的一双手,她正想问,却见慧静师傅起身,在密室内的书柜翻找些什么,她好生奇怪,还未问时,慧静师傅抱着一摞刻本走至她身前,塞给她。
“……这是?”她接过来,瞧着刻本上花花绿绿的封面,稍翻阅,就瞧见书内插图里的男女春游之图,甚是奇怪:“什么书?”
“杂本,坊间称小说。”
惠明听过,幼时她想看此类书时,却被慧静师傅说,年纪太小,会参悟不透此类书,可翻阅几页,里面内容直白,插图清晰,这有什么参悟不透的?
“我拿给你的几本,是专门描写男女爱恋的小说,你看着,就知道如何与翟公子相处了。”
“可师傅,你不是出家之人吗?”
“话是这样说,可我是你师傅,帮帮你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世间男女之事,原本就是一门极难参透的学问……”
男女□□还是一门学问?惠明未曾参透,在慧静师傅正经的念叨下,收下了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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