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聊些洛阳之事后,夜已渐深,惠明原想干脆在密室与慧静一同睡下,还能再聊点洛阳好玩又热闹的事,慧静师傅说若是他人察觉她未在房中,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
她只好听从,乖乖的从密室出来,又提着灯笼出了阁房,正想悄悄掩上房门时,一阵寒风吹熄她才点燃的灯笼,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教她生出惧意,才想低头,就瞧见被月光拉的好长的影子,慢慢的靠近她。
不是随侍,随侍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朝她走来,还不行礼。
重吉哥吗?他还在生闷气,估计不会闲的在桃花坞附近晃悠。
她正胡思乱想着,翟光邺瞧着她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一副受惊生怕可又不敢正眼瞧他的模样,顿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转身,就瞧见翟光邺一身玄衣浸淫在月光中,有些痴了。“散步。”
“已是亥时,你来散步?”他明显不信。
她瞧着月光,急中生智:“赏月,我是来赏月的。”
说罢,她往上看了一眼弯月。
翟光邺抬眸,瞧着天空悬着一轮弯月,不再去刻意追问,道:“我送你回房。”
她点头,翟光邺悄然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沿着路把她送回了房。
看守的随侍见李惠明回来,甚是惊愕,按理说她应在房里歇息来着。
可见她身边的翟光邺亦在此,这其中缘由是他们随侍所不能过问,只低眉,不去看不去听。
“那……”她踏入房,瞧着他道:“明日见。”
翟光邺点头,在她合上房门后,又叮嘱随侍夜里小心一二,便离了此处。
她解了外衣,上了床榻,脑海里仍浮现翟光邺与她说的话。
“你该知道,我善用易容之术,再塑一个你,不是问题。”
他想用易容之术,给她做个替身,她几乎没考虑,就拒绝了。
她拒绝有她的打算,只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想。
倦意袭来,她带着心底念想安然入睡,全然没发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外。
锦扇微敞,遮了窗外人的半张俊容,瞧不出清晰模样。
她睡的安稳,眉目舒展,与白天所见更多三分天真,青年唇边淡笑,黑眸锁住躺在床榻里的李惠明,总有一天,他一定……绝对会杀了她。
绝对!
睡得安稳,自然就觉得天亮的快。
她醒来时,跟着她来的小丫鬟就给她打满了热水,让她先是洁脸,然后用膳。
小丫鬟叫雪暖,虽说自她回洛一直待在她房里,可也是上次夜袭时,她倒是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容貌算是清秀,也只比她大上一岁,行事乖巧,挺招人喜欢。
她用膳后不久,就见雪暖进房,朝她行礼道:“小姐,宋王妃说是要找你一块去拜佛呢。”
虽说要在静月庵做做样子,她也没想到孔书雅要找她一起去拜佛,便应了。
已近五月,静月庵里早就有闺秀名伶前来拜佛,再加上听说宋王与李重吉亦在静月庵,思春少女总是携三两闺友,想要一睹宋王之风采,重吉之才貌。
毕竟,宋王妃已有身孕,宋王身边没甚侧妃,而李重吉更是独身并无婚契。
循着孔书雅的意思,她们拜完佛后,便沿着槐花树道逛着,更是摒退随侍,藉此想引起凶手的注意,此举危险,但既然宋王有令,她便跟着,只是替宋王妃担忧。
“王妃,你脸色不好,是昨晚没歇息好吗?”她瞧她脸色甚倦,担忧问道。“要不要先坐下歇息一会儿?”
“不用。”宋王妃淡笑,勉强道:“只是昨日睡得晚了些。”
宋王妃勉强的笑,她看得出来有多无奈,目光偶瞥,就瞧见宋王妃脖颈处有几处红点,她以是蚊子叮咬,便道:“是庵内虫蚊叮咬的紧吗?我瞧王妃脖子上叮了好多小红包。”
孔书雅脸色微赫,耳根通红,目光不敢与惠明对视,只随便应着,敷衍脖子上的红点。
“算、算是,这里空气燥的紧,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孔书雅瞧前面排成长龙的队伍,扯开话题道:“我记得那是给人算姻缘的,惠明妹子去瞧瞧也不错。”
她去瞧什么姻缘?可孔书雅拉着她,她也不好拒绝,只是奇怪。“静月庵,何时有过算姻缘的了?”
“姑娘不知道吗?静月庵内的大师傅算姻缘可是很准的,要不然这些大家闺秀怎么会舍下身段,去求这姻缘签呢?据说,今年是大师傅的徒弟来帮忙,雪暖还听人说,这小徒弟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兔子,新奇的紧哩!”
会说话的兔子?她在静月庵待了十年,怎么不知还有个大师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