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房,拉开门窗,就可看到挂在树梢上的月娘。
良辰美酒,又有一盏酒,可问明月。
“哟!难得翟公子好心情,也不知可否赏奴家一杯酒?”
他侧身,就见穿着丫鬟衣裳的女子坐在廊边,娇媚的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虽不是同一张脸容,他也看的出来眼前丫鬟究竟是谁。“雪暖姑娘。”
“这就把我猜出来了?”雪暖揭去面具,朝着他笑。“奴家的易容术,可是学了好久呢。”
翟光邺不语,起身欲拉上门。
“我说,你不是李惠明的未婚夫吗?”
他拉上门的手顿了顿。
“我瞧着,怎么不像啊?”雪暖抿唇,斜依门窗处,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翟公子不是很情愿当李从珂的上门女婿呢……”
“你说够了没有?”他问着,可语调并无任何起伏。
“没有哦。”雪暖淡挑眉,弯身将他未碰的酒杯拿起,饮了一口。“翟公子这么淡定,莫不是怕自个儿不理智起来,在李重吉面前暴露了自己多年隐藏的秘密?”
说罢,瞧了翟光邺一眼。
“哎哟哟,教奴家猜对了呢。”雪暖挑眉淡笑,只以袖拭净唇边薄酒,放下酒杯:“可,若翟公子若是知晓,绑走李惠明的是安家大公子,会怎么……”
雪暖想在说些刺激的话,一转身却发现翟光邺消失不见,顿时无语,不禁喊道:“翟光邺!你真是……受不得一点刺激啊!”
安崇赞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
一想到是安崇赞绑走了李惠明,他心底更是慌乱,比之前他在房内时,还要慌乱。
他待在房内,就是不想听到关于李惠明被绑走的消息。
“你说什么?还没找到?”
未靠近庭院,翟光邺就听到李重吉生怒的声音。
他理了理衣袍,再调稳呼吸,在随侍的通告下,进了殿房。
殿房内,李重吉与宋王坐在上座,听着跪下的随侍报告,而受惊的宋王妃亦在旁边坐着。
见他来了,李重吉缓和面容,甚是不爽:“你歇息好了?”
歇息,是他不想掺和其中的理由,也难怪李重吉对自己冷眼相对。“是。”
李重吉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而宋王……罢了。
随侍并无任何消息,只说到在追捕凶手时,突然没了踪迹。
线索太少,况他也未亲眼目睹过情景,目睹过惠明被掳走的只有宋王妃。
说到宋王妃,翟光邺才发现端坐在座上的孔书雅有些异常。
“王妃,您不舒服吗?”随侍说孔书雅差点滑胎流产,若不是身侧丫头给她做了肉垫,腹中胎儿怕是不保。
孔书雅抬眸,看到翟光邺的目光就有些躲闪,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感觉翟光邺像是知晓她隐藏在内心的秘密……
“没、没有的事。”孔书雅躲闪,有些结巴。
孔书雅的异常,宋王看在眼底,只道:“王妃,你是否有什么事隐瞒着本王?”
瞬间,一张脸容闪过脑海。
孔书雅咬着唇,不想说。
“是不是惠明让你不要说的?”
闻言,孔书雅抬首,看向李重吉时,李重吉就恍然大悟。
五指抓握梨木方桌,似要捏碎,李重吉拍桌。“我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己要被掳走!”
方桌应声而裂。
彩衣早就被李重吉吓得不轻,看方桌碎裂,更是吓得直抖。
而一直沉默的孔书雅,也在此开口。“大公子,除了此事,我还有一事要告知你。”
“何事?”
瞧着李重吉急切模样,目光稍瞥,孔书雅看向翟光邺。“绑走惠明的是安家大公子,安崇赞。”
除了翟光邺,殿房内的人都惊讶不已。
“他不是被处死了吗?”宋王问。
“书雅不知晓,他到底死没死。”孔书雅敛眸,藏于袖中的十指抓握成拳,骨节泛白,待能掌控自个儿语气时,她抬眸看向宋王:“他告诉我,若想救惠明,要让……”
“要让……”安崇赞的要求,她有些说不出口。
“什么?”
孔书雅终是看向翟光邺,缓道:“要让翟公子……”
宋王与李重吉的目光都转向翟光邺。
“自杀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