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幽暗,一室昏昏沉沉。
床榻不远的书案上,置了香炉,燃了安神香。
榻上,李惠明盘坐在床间,而翟光邺则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盘坐在她身后。
他的手掌贴在她衣上,肉眼可观到的气流在他与她周围窜动。
李重吉站在一旁,瞧此情景,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安崇赞下的毒,他前所未见,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找不出可解之法。
而惠明的身子比阿薰又弱上几分,毒性侵体,都比他人来的快。
辅以安神香,以气渡于她,护她心脉,暂时缓解她体内毒性,是他想到的最佳办法。
话虽这样说,可解决过安崇赞之事后,翟光邺强行把自己拽下来,然后替她渡气,在这件事上,他身为大哥,拒绝不了亦不能拒绝。
翟光邺能长时以气护她,这件事他更是在意。
“侍卫大哥,我要见惠明,我真的要见到她!不然,我心里会不舒服……”
门外传来噪杂吵闹声,教李重吉心绪更乱,便道:“是谁吵闹——”
他掀唇未问个明白,禅门猛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重吉大哥,我要见惠明!”闯进来的少年一身素袍,颊边发丝略湿,像是赶的比较匆忙。
“修一,你怎么来了?”李重吉一愣,随即对看守的随侍道:“你们下去吧。”
随侍应下,而张修一则是有些心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夜我做了梦,梦到小惠明受伤了,然后我惊醒来后,就觉得心底不舒服,非常不舒服……重吉大哥,你告诉我,小惠明在哪?我真的——”
目光微转,张修一眼眸微瞪,瞧着李惠明脸色惨白,心下大骇,气息险些乱掉,连忙想去探个究竟,却被李重吉拦下。“别扰了化基,我们出去说。”
张修一点头,俩人离了房门。
知张修一不懂洛阳事,李重吉就简洁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张修一顿首。“惠明身上的毒,或许有一人可解。”
张修一的话不像是骗人,倒教李重吉燃起希望,问:“是谁?”
“我大师叔,岭南玉花楼楼主,殷灵九。”
“……岭南玉花楼?”听言,李重吉不禁蹙眉,先不说岭南离洛有多远,可玉花楼他也听说过,楼中尽是女子,擅用媚术,这……怎有关系?
张修一看出他的顾虑,便解释道:“我方才闻到一股红夏草的味道,惠明或许中了红夏之毒,而大师叔就生在岭南,遍识毒书,对毒术甚有了解,若让她出手相助,说不定会解的此毒。”
“而她,就住在翟叔的府邸之中。”他又补了一句。“但她的性子有点怪……”
禅房内,翟光邺虽以气护其心脉,耳朵仍能听到方才张修一的话。
去让殷灵九救她,殷灵九……
翟光邺缓睁双眸,渐收真气,伸手拿了放在床头的披风,披在李惠明身上,就把她横抱起来。
下榻,推门,他做的甚是利落。
瞧着门外也站着宋王,他道:“我回洛阳,去找殷灵九。”
他回洛,张修一自然也要回洛,只是静月庵还有事未处理完,李重吉与宋王一干人等留在静月庵,待明日天亮再返洛。
李惠明身虚,不易骑马,便由张修一驾驭马车,翟光邺在内为其护住心脉。
天微微亮时,三人终于抵达洛阳。
马车停在翟府时,他便抱起李惠明下车,进府。
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小丫头,见翟光邺回来,怀里还抱着姑娘,直接目瞪口呆,忍不住猜测自个少爷怀里抱着的是那位姑娘。
翟光邺心燥,被丫头们的目光注视着,脸色甚差。“都闭嘴!”
向来没见过他发脾气的小丫头,听了此话,立马噤声。
“少爷?你回来了!”才醒不久的茗衣揉着眼,瞧他回来,甚是高兴。“我去告诉大小姐去……”
翟光邺叫住茗衣,淡道:“茗衣,请殷姑娘来我寝房一趟。”
“啥?!殷姑娘!少爷,老夫人还在府邸,你这样不好吧……”
张修一实受不了茗衣的慢性子,怕耽误了李惠明,便向茗衣道:“你快带我去找殷灵九。”
“少爷,这……”
“别再废话了,快去!”
言罢,翟光邺就抱着李惠明走过廊道,将她安置在自个儿寝房里。
她靠在垫起的软枕上,脸色仍旧惨白,他摸到她的手脉,依旧脉象紊乱。
如今她又因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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