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睫让人想纠扯几根,而他今日的衣色不复以往玄黑,而是锦白。
重吉哥生的俊,又偏爱锦白衣色,所以她私心觉得,没人穿锦白衣色会比重吉哥好看。
可翟光邺却是个例外,当她坐在槐树上望下看时,目光再也不能自他身上移开。
明明只是锦白衣色,怎、怎在他身上穿着,像是薄光镶在他周身?
可……鼻息间,怎么有股怪味?
她开口,正对着他目光:“你喝酒了?”
纵然很淡很淡,可她也能闻的出来,是酒味。
像极了她来凤翔的次日,她纵是洗了澡,换了新衣裳,可身上仍有淡淡的酒味。
“喝了一点。”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问题,等意识到,早把昨夜之事说了遍。“昨日,石大人盛情难却,我委实不好推辞。”
瞧他解释,李惠明淡笑。“我又不是不允你应酬喝酒,只是下次别喝太多,比较伤身体。”
他微愣,随即淡笑:“我记住了。”
秋风拂过,淡黄槐树叶纷落在庭院处,瞧着俩人相视一笑,待在原地的小丫鬟也不敢上前打扰,怕惊了这画面。
微风细抚海棠枝,隐约带来淡香。
一抹人影静静伫立在海棠树下,等待着他人的到来。
未久,便有一抹淡紫身影行至他身后。
“石公子,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清冷声调中没半点感情。
石重贵回首,瞧见阿薰低敛眉目,语气也不见半点心绪,便道:“明日,我就要随义父离开凤翔返回河东了。”
“那……公子一路小心。”听他要走,阿薰的表情也不见半点波动,沉静道。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与你相见。”
“阿薰不过区区侍卫,不敢让石公子劳挂在心。”
“阿薰,你知道我……”
“石公子。”阿薰打断他的话,道:“您若没别的什么事,奴婢便先行离开了。”
她利落转身,石重贵自不想让她离开,急忙的捉握住她的手腕。
阿薰冷看了他一眼,石重贵又乖乖的放下手。“你,当真不和我回河东去?”
他目光真诚,但阿薰仍不为所动,只道:“石公子,我与你说过了。我不会和你离开。”
“为何?”石重贵实不解。“若是那日,我说了朝舅父讨要你的话,让你生气。我对此道歉,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离开而已。”
阿薰转过身,看着他,坚定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仅是婢女,配不上您的身份。”
“可我不在乎,”石重贵疾回:“你是侍女抑或其他的身份,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而已。我想你和我走,和我离开。”
“我在乎。”略顿,阿薰道:“我容貌平凡,女红不会,厨艺更是没有,唯可拿出手的便是蛮力……石重贵,我实不知,你执意于我,到底因何?就因我在凤翔救了你一命?”
见他不语,阿薰道:“若因此,我大可告诉你。若当时被追的人不是你,我也会救。况且,我们才相识几天,你就说喜欢我带我走?或许我并不如你心底所想,也并非你命里佳人。”
淡蹙眉峰,石重贵收敛心绪,直视着她道:“你或许不信,我好似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带你走,绝非一时冲动。我可以保证,我带你回河东,绝对只对你一个人好,我不会纳妾不会让你再像杀手一样的活着,就算你现在不欢喜我,倘若我们试着相处,说不定……我带你走,仅仅是想照顾你而已。”
听他说罢,阿薰抬眸,直视着他道:“萧连让与小姐相处不下于四年,可为何萧连让说要带小姐走,小姐不愿意?”
石重贵微愣,随即摇头。
“那是因为小姐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深纳气息,阿薰道:“而我,也是如此。”
她的话,石重贵一下子反应过来,吃惊:“你心里有人了?是李重吉?”
可她是李惠明的贴身侍女,时刻跟在李惠明身边,怎、怎会有喜欢的人?
若说有可能,也只有才貌双全的李重吉了。
可李重吉素来主仆分明,绝不可爱上什么比他身份低下的人啊。
“不是大公子。”她深吸口气,像是下了决定。“我喜欢……”
“啧啧啧,我就出去一天,阿薰你就听老哥的话乖乖来当惠明的侍女了?”
“莫怕莫怕,你要真晕船,你二公子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时在常道观,我误伤了你,十分对你不住。昨日在春江院,我又说了些混话……”
“对不起。”
脑海浮现一幕有一幕回忆,或在洛阳,或在常道观,可那抹红色身影依旧在她心底。
想要抹去,可那抹红色会更深的映在她心上。
阿薰抬眸,淡道:“我喜欢我家小姐……”的二哥。
石重贵惊愕的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所以,我不会和你离开,亦没法离开我家小姐一步。”她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