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透过碧绿的纱帐,望向屋顶。而两眼中却是茫茫然没有焦距,脑袋中也是空空的。
李言就这样离开了?
他不在六部衙门,不在京城的街道上,不在铺子中的沙发上,不在前面他的默园,不在花园中,不在她看的见能够到达的任何地方?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小姐,老爷刚刚过问了静瑜格格。”栀子轻悄悄地站在床边,轻声说道。
“恩。”南乔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她没有力气去关心宝柱过问静瑜是因为什么,也不想去思索这几个人为何一瞬间所有认识的人都想要她去打什么鬼猎……她什么都不想想。
房门吱呀一声被风推开,冷风夹着雨丝飘了进来,房间中的空气突然一寒。
南乔略动一下眼珠,恹恹地道:“将门窗关好,你出去吧。别让人来打扰。”然后,拥着被子将身体蜷起来,闭上了眼睛。
静瑜……昨天的时候,她还觉得那是个值得欣赏的人,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心中突然很恨她。哪怕指婚的准确来说并不是静瑜的意愿——如果没有她这个人,李言是能够留在京城的。恩,是这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南乔这一睡,便觉昏昏沉沉,从早上八点一直到下午三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就觉得房间中有些嘈杂,,分不清是风雨声还是人声。然后她便感觉到右手腕被人压住,忍不住地抽动了下。
“乔乔醒了?”陈氏关切的面庞立即出现在南乔面前,接着压住南乔的胳膊,道:“先别动,兴医在替你看脉呢。你这一睡不醒的,可把额娘吓坏了。乔乔,你感觉怎么样?”
南乔这才看见陈兴医一身青色长袍,正坐在她床榻边替她把脉,尚能看见稚嫩的少年脸庞一脸的虔诚。南乔对陈兴医无力地笑了笑,才转动眼珠看向陈氏,张了张嘴,道:“额娘,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很想睡而已,您别担心。”声音竟然意外地有些暗哑。
“我怎么能不担心!”陈氏听见南乔那种嗓音,眼泪立即就掉落下来。她一边用手绢拭着眼角,一边哽咽道:“听听你的嗓子!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自小到大,哪一回没让我担心……乔乔,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南乔有多长时间没有病过了?长到陈氏就要以为自己会忘掉曾经日日夜夜当心会失去南乔的那种恐慌!如今南乔又虚弱地躺在床上,陈氏这才发现她的恐慌原来一直都在!这让她如何能不担心!
这一刻,陈氏心中甚至埋怨起李言来。
“额娘……”南乔见陈氏落泪,当下有些懵了,忙对陈兴医使眼神求救,道:“兴医哥哥,你快告诉额娘,我没什么事……”
陈兴医闻言松了手,扶住陈氏劝慰道:“夫人您别着急,南乔小姐她只是受了凉风有些发热,吃两剂药保管就好了!夫人,南乔她可是还要您照顾呢,您稳住了神,啊?”
“真的只是发热?”陈氏抓住陈兴医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绝对只是发热。”陈兴医搀着陈氏坐下,含笑道:“如果夫人不信任我的医术,也该信任我爷爷不是?这人要生大病,没有一时三刻就病的很厉害的,总有些子征兆。上次南乔进香回来的时候,爷爷还替她诊过脉,知道她是健康的很。要不,以他对南乔的喜爱,得知南乔有不妥了,怎么会不亲自来?”
“那就好……那就好……”陈氏擦了擦眼角,歉意地笑笑,道:“是我失态,让兴医看了笑话。”
“您是当额娘的,担心自己女儿是正理,谁敢笑话?”陈兴医说罢,给了南乔一个微笑,转身走到书桌前开始写起药方。
没用几分钟,他搁了笔拿起药方吹了吹,又将其压在了书桌上,然后一边打开自己的随身药箱,一边含笑道:“这几日看诊的多是受寒发热,正巧我这带着就有两剂。夫人,我给您放这儿了。一剂药添两碗水,大火烧开,再文火煎半个时辰,一剂熬上两次,早晚饭前各服用一次,然后注意不要见风,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能好完全了。”
先前是她焦急失了分寸,这会儿陈兴医既然说没事,而且得知陈老前几日才给南乔看过脉,她终于镇定下来,但也不敢耽搁,拿了一包药在手里,道:“兴医你若是不忙,就配着乔乔说会儿话,我去煎药。”
“额娘,您让她们去弄就是了。”南乔支起胳膊,半撑起上身。
陈氏见状放下药包,走到床边,用靠枕布偶垫在南乔身上,让她躺的舒服些,才温柔地拨开南乔额前凌乱的头发,道:“傻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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