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
如果他能够得到占据这样荣誉!
那么,他是不是也能如那李言一般,恳求皇上给他一个旗人的户籍!
那他与南乔之间的距离是否就不那么遥不可及了!
但他不能够……
他爷爷不会准他如此做,他的良心他受到了教育,都不允许他如此做。更何况,他爷爷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最初都是南乔的主意。如果他贪心霸占了这样的荣誉,他还能够如今日般坐在南乔面前,坦然地面对她对他的微笑吗?
那样的他,已是脏的。
内心绞痛难忍,陈兴医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面色如常。他自谦地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双手递给南乔,道:“这是爷爷所做的记录。听伯母说你打算这两日进宫请安的……南乔妹妹,请将它呈给皇上吧。早一日昭告天下,便能早一日救的许多人。南乔妹妹,拜托了。另外……”
陈兴医说着站了起来,向着南乔深施一礼道:“多谢南乔妹妹了。”不论怎么说,有了这件事打岔,他爷爷一直没有再提及回乡事宜,估计至少,他们还能在京城盘亘些时日吧。
南乔忙闪身避过,接过他手中的小本,笑道:“我不过是顺便的功夫,当不起你这样谢。”她也心知,陈兴医怕是为了她最初的“指点”道谢的……
陈氏不明所以,也跟着嗔怪说陈兴医太见外,得知陈老还在乡下,一边张罗着为他庆祝接风,一面吩咐下人,将前面的客房打扫了,留着陈兴医住下不提。
也许是春风对于人间权贵的皇宫格外眷顾一些,御书房前面的几颗有了年纪的玉兰,迎着南风绽放出或洁白或玫红的花朵,如同枝头挂起了一个个玉瓷盅碗,动人非常。
“丫头,朕这几株玉兰,当真不赖吧?”康熙温和地受了南乔的请安礼,指着对面的锦凳让南乔坐了,看样子心情不错。
“万岁爷您的,自然得与众不同。”南乔乖巧的笑容中带了点沮丧,道:“早春的时候阿玛给乔乔院子里也移了一株玉兰,当时那卖花的商人将那株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可如今才稀稀拉拉结了三五个花骨朵儿,喏,”她说着放下手中的画卷,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圈比划道:“只有这么一丁点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呢!”
康熙不由哈哈大笑,只觉得就这么说起小儿女中生活中的点滴趣事十分的轻松愉快。
——朝臣们总是跟他说国事大事,事事都如此重要,仿佛不解决大清的天下便要乱了一般。而他的家事…………帝王之家哪有什么家事?如是换了某个公主格格跟他这样说,他听到的怕不是轻松,而是该立即想:是不是有奴才怠慢了公主?宫中的大小主子们难道又不安分了?她们与外臣又有什么龌龊?
如此种种,如何会轻松?
而南乔却是一个无关的人。她高兴,只为看见了美丽的花朵而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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