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杨家,方仲永意犹未尽,便想要去另一个在后世鼎鼎有名,本朝却不显赫的武将呼延家去看看。
如果有熟悉传统文化的朋友,多半是听过刘兰芳的评书《呼家将》的。评书描述了北宋时期除杨家以外,另一武将世家的兴衰更迭。
无独有偶,《水浒传》中也讲到了一个呼延家的后人呼延灼,似乎力证了呼延家是曾经显赫一时的武将勋贵。
要折老大领路,折老大不干了:“好我的大帅啊!您要到杨家走动,没说的,杨家阖府自然要夹道欢迎。小的跟老太君多少沾点儿亲,也算是熟门熟路,当不得什么大事。小的也可以陪着大帅混个酒水喝。
这呼延家,哼哼,我可是不去!”
方仲永奇道:“莫非是呼延家门槛太高了礼数太大,本帅需要提前下拜贴不成?”
折老大笑道:“呼延赞最高不过是个一州刺史,有什么门槛?比老令公差得远了!至于礼数,他们家有这个东西吗?”
方仲永抬腿就是一脚:“你个无品无级的老兵痞子,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不过是个刺史?比老子的官还要大些,那我这个马帅在你眼里岂不是屁都不是?”
折老大这样的家伙,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说话。被踢了一脚,反而像是亲近了许多一样。
折老大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小的张狂,实在是这呼延家就跟其他人不一样。要说这前代家主呼延赞,也是和老令公相差无几的大英雄。就是这做起事儿来,让人哭不得笑不得。”
“是哭笑不得,你个文盲。”
折老大不知道文盲是什么意思,但估计不是夸他,也不敢反驳,只把呼延赞的趣事说了几段。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呼延赞跟随宋太宗征讨北汉,最先登上城楼,有先登之功。就是腿脚不太好,战斗中从城上矮墙掉下了四回。太宗不以为意,当面赏赐金帛奖励他。
这位仁兄被摔得狠了,认为下盘一定要稳,才能在军中立足。恰逢孙子呼延守勇出世,他就寻思着把孙子从城墙上扔下去,以测试孙子是否有发展潜力。
摔死了,属于没有的废物。摔不死才是呼延家的好儿郎。亏着家人拼死阻拦,不然的话老呼家就该绝后了。
跌落实验被阻止,呼延赞也不灰心,又玩起了冰桶挑战。大冬天的,往儿子孙子身上泼冷水,希望儿子能提高抗寒能力,将来好在北方跟辽人作战。
若干年后,呼延赞年纪大了,打不了仗了,儿子也长大了,不让他随便祸祸着玩儿了。这位老当益壮的军汉玩起了艺术,还是行为艺术。
在自己身上到处纹“赤心杀贼”字,甚至于他的妻子、儿子、仆人都在身上纹了这几个字。他的四个儿子耳朵后面另外刺字曰:“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
你能想象一个人身上纹了个对联的酸爽吗?
平常的穿着也是不走寻常路。属于标准的“余幼好此奇服兮,年继老而不衰”。每天穿得花里胡哨的,骑着乱七八糟的马匹,招摇过市。
看人家文官的纱帽翅甚是好看,自己一介武夫没有纱帽可戴,就在帽子两边绑了两把短刀,充作帽翅。
您还别说,效果是真的不错。
自从戴上了自制的纱帽,原本就不多的亲朋好友是一个都没有了。谁都怕被他那别致的帽翅给划拉伤了啊!
看折老大像说相声似的,把个“铁鞭王”糟践的像个小丑,方仲永听不下去了:“休要说笑!呼延老将军为国征战一生,岂可胡乱嚼舌头,毁他清誉。”
折老大头一梗:“这可不是小的胡说。您随便打听打听,这东京城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人家都说,亏得老爷子下世得早,不然的话,呼延家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方仲永对古代的“行为艺术家”还是很有兴趣的,只是呼延赞大师已驾鹤西去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艺术品供收藏增值。行为艺术没前途啊!
方仲永问道:“呼延家现在是哪位主事?”
“四老爷呼延必显。”
“为人如何?”
折老大笑道:“说起这位四老爷,小的倒是熟悉。他曾经任过马军副都指挥使,说起来与大帅也算是同事了!”
方仲永又是一脚:“不会说话,就好好听着。学我说话也得看什么人。同事指的是一起共过事的,我都没见过人家,算得了哪门子的同事?这位副帅,总没有他爹那么楞了吧?”
折老大摇摇头:“不楞!一点都不楞!还很文雅呢!”
“我看你又皮痒了是吧?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还真不是小的瞎说,大帅一看就明白了。”
到了呼延家,名帖送了进去。
不多时,呼延家大开中门,家主呼延必显亲自出门迎接,给足了面子。
再看那呼延家阖府上下,尽皆文士装扮。一个个肌肉虬张,将那不太合身的儒衫撑得鼓鼓囊囊。好似黑涩会穿燕尾服一般,不伦不类。
按说方仲永为现任马帅,呼延必显是卸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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