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的,一颗源远流长的古老榆树。十年以前被雷电击毁了。我们把树干锯掉了。”
夏洛克勾了一下嘴角,显然他早就猜想到,礼典的秘密,但还是为有人能稍稍跟上他的思维而感到高兴。天才永远不介意遇上另一个天才,因为太过孤独。
无人能理解他们。
于是只要遇上同类,便欣喜万分。
夏洛克对巫真说:“聪明。”这是他认为他此时能给予巫真的最高赞誉。
手重新放回口袋,夏洛克快步向前走去,不等其他人。
他永远都这么雷厉风行,没人能挡住他破案的脚步。
“榆树的遗址在哪?”
雷金纳德在寒风中耸了耸肩,说道:“他从大学时候就这么奇怪,虽然我们只见过寥寥几面,但他给我的印象,比其他人都深。”
“为什么?”
“因为孤僻,他可以几个月不和人将一句话,却在他愿意讲的时候,滔滔不绝。同学们背地里都叫他怪人。”
巫真突然有些胸闷。
“也许是因为他是个天才。”
“什么?”风越刮越大,雷金纳德耳边是呼呼风声,但这不影响巫真的清脆中带点甜美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雷金纳德先生,天才永远是孤独的,因为他们伟大,他们的世界常人所不能及,而不被世人所理解,但他们不该受到歧视。况且,没人真正想要孤独。”
说完,快步追上夏洛克。
他就在前面驻足观望。
风越刮越大,随时随地像是要来一场风暴似的,天上的云翻卷这,阴沉着遮住太阳,风不断刮着。雷金纳德听完巫真的话之后,有些感触涌上心口,喃喃道:“其实我也......怎能奢望......”
雷金纳德拄着沉甸甸的木拐杖,一路小跑到夏洛克和巫真身边,落叶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会在庄园里中这么多落叶科植物。
“我已经电话叫来了观光车,我们可以在前面等一下,榆树所在的遗址在庄园比较偏僻的地方,走过去需要点时间。”
巫真正有打算走过去,因为夏洛克才对她说,沿途观察室目前为止找到真相的最好办法,谁知道他们破坏了多少证据。她不知道是否可以找到可用之地,在案发后下了一场雨,冲刷了一切。但......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天才,天才能发现常人不能发现之处。
听夏洛克的没错。
“用观光车多久能到?”巫真问,试图估算出从这里道榆树遗址的路程。
“大概......”
“不用了。”夏洛克打断雷金纳德的思考,继续走,只留个背影给他们。回过头叫上巫真:“跟上。”
“我不知道方向。”巫真说。
夏洛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地图,在风中扬了扬:“我有地图。”
雷金纳德惊讶道:“他什么时候拿的?”
夏洛克走路步伐轻便,不久时间拉着巫真走了很长一段路,雷金纳德知道自己长期养尊处优,体力与耐力都大不如前,是不可能走那么远的。气喘吁吁地找个干净地方坐下来,拨通电话。
“还没好吗?”
观光车司机在电话另一头硕大:“先生,观光车太久没用,被水淋得有些故障了,请再等一下。”
雷金纳德挂断电话,小声喃喃。
“当初为什么会把庄园修这么大,没人的时候太冷清了。”
正如巫真所说,没人真正想要孤独。他早有融入人群之心,却无融入人群之能力。多年的骄傲孤独是自己难以和人群正常相处,大概就只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了吧?
“地图上连老榆树的地址都标明了?”巫真在大风中将额前的碎头发别至耳后,揉了揉眼。
那么这颗老榆树的问题还真是大,这图已经很老旧了,几百年前画地图时,那棵老榆树应该只是小榆树,有谁会在绘制自家地图的时候,无趣到将小树也加进去的?
除非当时的庄园主人非常喜爱树木,但也没理由只画几颗树木在地图上。
“的确。”
夏洛克折起地图放在口袋,两手在老榆树的遗址——草坪的一个坑洼处,比划测量。
这棵老榆树没有被雷劈的时候一定相当枝繁叶茂,粗壮无比。因为单就它遗留下来的坑,表面上看都能缩进一个成年人了。
夏洛克抬头向天空望去,巫真也向天空望去。大风把云层吹的聚散,太阳时而被挡住,时而露出真貌,始终是不下雨。
但不难看出,太阳已经偏西。
“不到一小时。”
夏洛克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巫真心想,不到一小时,太阳就要偏到老橡树最顶端枝头的上空,
“太阳在哪里?”
“在橡树上头。”
“阴影在哪里?”
“在榆树下面。”
礼典里是这样写的。橡树,榆树,阴影,太阳,只差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