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冰凌敲击窗户的破碎声,还有浓重的喘息,逐渐凝止的血液粘稠的触感,常安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大脑中一阵阵沉重的眩晕感。
“你是谁?”她眯眼仔细凝视眼前人的脸,可是辨认不出他的模样。耳蜗嗡嗡地响着,嗅觉也变得迟钝,她在昏迷边缘挣扎着。
“楚辞。”那个人这样对她说,之后他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常安并没有理解。这个名字使她的脑海中飘过一阵安静、温暖,又有些酸涩的印象。
“救救我。”常安嗫嚅着,是本能让她在求救。
“你不会死。”楚辞俯首抱紧了她,从他的胸膛上流淌下她紫黑的血液,滴答,滴答。他把手腕割破,放在常安唇边,轻声道:“乖,喝掉我的血,你不会死。”
常安依言做了。
浓稠的,行为扑鼻的尸血,从动脉中大股涌出,争前恐后地钻进常安的喉咙中,宛如烈酒般迅速汇聚到她的肠胃中带来火辣的灼烧感。与此同时,楚辞将獠牙印入常安的脖颈处,开始吸食她的血液。
这一股血的力量带来悚惧感,常安感到全身战栗,死的细胞迅速复活,鼓噪着涌向心脏中心。在血液交换中,他们的本能并成一种,气息也渐渐融化为一体。
此为血契。
常安再度苏醒的时候,身上的伤依然康复,万物如常,她略微歪头疑惑地注视眼前的一切,静寂的内室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猩红色的窗幔和熹微的晨光,还有手下丝质睡衣柔软的触感。
她在哪儿呢?
有一体格小巧的使女打开了房门,快步迎来,她垂眉低首,半是惊喜半是惶恐。
“您已经醒了,请随我去面见王。”
王……是什么?
侍女给她梳洗,换上正装,她们肌肤相触间传达的是同一温度,尸族的温度。常安随那侍女前行,她身体健康轻巧,但每一步都走得恍惚,好似刚出世的婴儿,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重量。她打量着一切,全都是陌生的,混沌的,那侍女的身体在她脑海中凝结成模糊的意识,这意识告诉常安,她是低等级的,是服侍她的生物。而周围的建筑,家具,从窗户跃进来的北风和远处压低的交谈声,对常安来说只是混沌的一片。
我……是谁呢?
常安走进那扇宽敞的大厅,一眼望见了在众多陌生的眼睛之上的,端坐在王座间的那个存在。尸王同样回首注视他,他那复杂而华丽的厚重长袍,手中所握的雕刻成尸鬼骷髅的金红色权杖,那苍白而威严的脸容,还有那一瞬间从他红色眸子中划过的尖利的光芒,都她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撺掇着血液向上流转着,她的大脑骤然复苏并且活跃起来,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信念从她心中升起——那是她的王,那是她唯一的、必须竭尽全力效忠的王。此后,她不再是常安,而是尸王的附庸,她的所有意识、行动都要围绕他而存在。
斯兰走近,将自己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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