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让的伤势很重,皮肤外面的划伤倒是小事,他的左臂动了筋骨,总要养上几个月。大夫说幸而医治的早,不然左臂就废了,不要说舞刀弄枪,就连平日生活都会不便。
冯让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之前大夫又为他的臂伤换了一次药,如今大部分伤口已经结痂。他醒来之后看到我,表情很是诧异:“陆姑娘,您怎么在这?”
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殿下没告诉你我流放汉中的事情?”
冯让皱了皱眉,道:“从宛城出发的齐武阳一直未抵达前线,一月前齐武阳大举反旗,忽然出现在长安京郊,已经将长安围住了。往长安的塘报根本送不出去,更别说信了。不得已,我才打算从汉中往上庸,再抵长安。谁知道一路上到处是流寇,还有不少凉国的细作。”
宛城的军队?我听吴乐说过,他先前就是从宛城军队出发北上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仅仅数月,战局就已然逆转。我心中忧虑,情急道:“那围攻彭城的军队可是撤回了?”
冯让道:“殿下还在前线撑着,舞阳侯已经摔部分兵马前去勤王。只是前线的军队太少了。殿下几次向幽云各州求援,奈何他们竟借口说匈奴攻势强劲,一个个做出那隔岸观火之态来。殿下这边粮草足、士气也高,可就是没兵啊。”
听他如此说,我想起崔谅和虎符的事来,不由得试探的问道:“听说兄长延误战机,已被革职了?”
我话刚说完,冯让立刻忿忿然,道:“说实话,陆公子怨啊。按说陆公子身为殿下副将,一切只听从殿下一人吩咐。殿下将陆公子派到天水一带伏击,拦截凉国的援军。这件事情只有殿下和舞阳侯知道。但是开战之前,舞阳侯的长子秦丰攻打彭城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圈套,就命陆公子的军队前去救援。
陆公子手下的兵将本就不多,而且以骑兵为主,根本不适合于城下战斗。更何况他是受太子之命拦截援军。因此就没有理睬舞阳侯的求援,回绝的口气也不是很好。后来不知为何,陆公子军队的行踪暴露了,也中了凉王的埋伏。结果就被舞阳侯寻了个由头,弹劾他延误战机。”
我似乎知道了什么:“是舞阳侯上书提到兄长率领伏兵之事?那舞阳侯上书的时候是多少日前的事?”
冯让仔细想了想道:“已是半月前的事了,为了这事,还闹到了殿下的营帐里。后来得知长安出了事,舞阳侯也就作罢,领兵救援去了。”
舞阳侯的手段,我是没有料到的。我冷笑道:“齐武阳的反军一月前便将长安围住了,他明知道所有的塘报都不安全,还故意在塘报内写了兄长伏兵的事情。只怕那份塘报早就被敌军拿到手,知道兄长所处之地,不然兄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中了凉王的埋伏。”
冯让道:“若如此说,也不对啊。毕竟陛下还是收到了这封塘报,处罚了陆公子啊。”
我深吸一口气道:“这便是凉王的手段阴毒之处了。塘报到了陛下手里,许多人都会认为往长安的路是安全的,到时候他所缴获的就不止这一封塘报了。更何况,舞阳侯和兄长是内斗,他自然是乐意助一把力的。”
冯让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如此不对劲,舞阳侯的奏疏能送到陛下的面前,殿下为陆公子求情的信怎么就一直没有回音。”
我听他说元澈亦为兄长求过情,不免有些动容,依旧客气道:“想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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