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军变

“想不到殿下如此费心。”

    冯让似乎看出了什么，温和笑道：“陆姑娘这话就是不信任殿下了，殿下若不将陆家的事放在心上，何苦每半月一封信的寄过去？就连平日在陆公子的面前，也经常称赞姑娘的好处呢。”

    我心中慨然，却也不十分相信冯让的话。他虽然不是个说谎的人，但是元澈不是傻子，启用兄长虽说有些趁人之危的成分，但是面子总要给一些的。我只做不然，道：“和信任与否无关，我陆家因何事对他效忠，为何对他效忠，殿下心中自然明白。我与殿下若真有信任可言，他当时又何苦用兄长的身家性命来要挟我？至于兄长面前，他不说我的好话，难道还要说我的坏话不成。”

    冯让听罢，目光微动，道：“但是殿下平日除了给长乐公主写信，还未见他给其他女子写过信呢。”

    我不置可否，只想避开这个话题，道：“如今在彭城的军队还有多少。”

    “十万左右。”冯让道，“这个兵力，赢面已然不大了。如今军队慢慢往回撤了些，之前殿下重挫凉王，因此凉军总要缓一口气，也不敢冒进。本想殿下这次可以立个大功的，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好过些。但如今局势已经成了这样，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

    听罢，我不由得苦笑：“你说这话我可就要多问一句了。长安被围，就算是勤王，论亲疏关系，也是殿下去最合适，怎么反倒让舞阳侯去了呢。这倒好，前线的功劳是没了，勤王之功也被别人抢走了。”

    冯让听罢亦是苦笑：“哪有不劝的。齐武阳的军队不过几万，长安有灞上、细柳两营精骑，姑娘也是知道的。那些叛军不过是实行围魏救赵之举，只要有大魏有一万军队感到，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况且难免还有苏瀛将军呢。殿下的意思是，北面要速度决战，勤王的事大可交予苏瀛。舞阳侯不同意，恰巧舞阳长公主亲自书信来求援，舞阳侯可不是要顺水推舟了。”

    我原本就怀疑长公主与父亲之死有关，听到冯让这么说，语气更带了一丝漠然道：“长公主的信倒是巧。”

    冯让亦是叹气：“去勤王也不过是作个样子，殿下的确是需要做些样子的。当年，殿下可是为了薛容华和陛下僵了好几年……”说到此处，他忽然不再说话。

    听到此处我有些吃惊，偶然间，想起我在细柳营，元澈对我说过的那番话。他说昔年的账，他会找该清算的人清算。而薛容华，是由姑母保荐而嫁与魏帝的。想必元澈是深爱薛容华的罢，不然以他冷漠的性子，又何须为了他人和自己的父亲翻脸呢。我想，这也是他一直处处与姑母为难的原因。

    冯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什么，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不想为难他，只装作不解道：“徐荣华？可是武安侯徐灿千金的闺名？”

    冯让也以为我没有听清，立刻顺着我的话道：“自然是徐家的千金。”刚说完，似乎又怕我误解什么，连忙解释道，“殿下与徐家的千金并无什么关系，还望姑娘不要误会。”

    我捧了茶盅在手心里，上好的白瓷触手生凉，沉默许久，道：“殿下的家事我不过问。与凉国战争的胜负既关系到殿下的未来，也关乎我陆家的安危，兄长不能无缘无故受此冤屈，殿下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误了前程，这才是我想要过问的事情。下午我让吴乐过来，他是北军的一名军官，行事稳妥又通晓军略，咱们总要一起想个主意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