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踪影,只有剑光在闪耀的阳光下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头顶上方,司徒狂举刀一挡,她收势不及堪堪隔开刀光,司徒狂却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直接就在半空中几乎捕捉不到刀影的快速挥刀,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
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半空中司徒狂徒手挥舞看不清轨迹的武器,只不时有泼雪刀光闪闪,宴方在半空挥汗如雨近乎是狼狈的堪堪躲过。身形在空中坚持不久,她猛然突出刀光的包围角度刁钻的一刺,才终于逼得司徒狂移动了位置。
她一跃到了某棵树的树梢上,洒落一地树叶,哗哗作响。
宴方冷汗涔涔,扶着树干轻喘,似乎有后力不济之感。
司徒狂皱眉,“丫头,怎么回事?你退步很多。”
她努力匀了匀气息,头上有晶莹汗珠洒落,秋凉冷风中,瑟瑟。
“就你这样还想拿到七叶凌霄?还是省省力气吧。”他讥讽的开口,眼中带着嘲笑。
她咬咬牙,“老头儿,你少激将我,那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的重要。”
司徒狂纵身一跃转眼到了身旁,宴方来不及躲避干脆纵身跃下,半空中一个略显吃力的腾跃,落地时微微踉跄,堪堪稳住。
他拧眉站在宴方方才站立的树梢上,没有一片树叶落下,稳稳。
“丫头,大哥说了,那天我们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我觉得你没有求生的意志,为什么。”
是问句,答案却是肯定的,司徒狂看着眼前十四岁不到的少女,练武时再苦再累也没见她吭过一声,可以说是男子都忍不下来的磨砺,却被她坚韧坚持了三年学成一身武艺,可以说是奇才,然而……
宴方低头掩唇,掩住唇边不自觉的一丝冷笑,眼中是带着疯狂地色彩,“为什么?死过一次的人哪还有什么为什么?难道死很可怕?”
死过一次?
司徒狂顿了顿,终于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你不想活,从你练武我就该看出来,你跟我学的都是搏命的打法。”他又突然换了嘲讽的神色,“可是你的轻功也是最出类拔萃的,说明你内心也许还是恐惧着死亡,我说的对吗?丫头。”
她也张了张口,不知从何开口,顿了顿。
她仰首苦笑,自嘲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怕死,我不过是坦然的接受,至于时间早晚对我来说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意义。”眼中闪烁着看淡的光芒,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十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令人难以置信。
他却是神色万分复杂,开口,一语道破,“说白了你在躲避,你努力的看淡生死,却也在努力的挣扎求生,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
似乎手上加重了力道,身形一闪,转眼就到了宴方身后,有人低喝。“每天喝酒不是你的药引,我觉得你在买醉,你想醉却比谁都清醒。”刀锋已经到了宴方脖颈,她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唯有一缕发丝削断,悠悠落下。
司徒狂不急不忙转身,头也不回一刀抵住了剑锋,“你在痛苦,却不愿意诉说,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
司徒狂自己都没注意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露,平静的语气下,是努力掩埋却压不住来势的怒气。
“你想活,你可以说出来,老子会拼了命给你找你需要的药材!”
‘叮’的一声脆响,又是一次交锋,宴方的手微微颤抖,被刀锋上传来的力道险些震落了剑柄。
“你要是真不想活,也早点给老子说出来,窝囊的不知道死在哪里还不如老子亲手结束了你!免得给老子丢脸!说出去我司徒狂的第一弟子莫名其妙的死了,老子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说着已经加重了刀势,不再是不痛不痒的试探,接下来才是夺命的刀锋,文武双殊的武狂司徒狂,锋芒毕露,他——从来不是走温柔路线的人。
宴方渐渐地抵挡不住凌厉狂暴的刀锋,举手过招有了吃力之势,更是被司徒狂一刀砸坏了束发的玉冠,长发如瀑披散下来,浅栗色的发在阳光下微微绒乱而细柔,令人忍不住怜惜——
却有人毫不怜惜。
终于一刀眼看到了脖颈,宴方躲也不躲,司徒狂眼中却是压抑的怒气眼看也不收手,就要撞上纤细的脖颈,凌厉的刀刃划过的气浪在颈间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纤细的脖颈滑下,血珠滚落,浸染了靛蓝色的衣袍,阳光下呈现水亮的深紫,如同被墨迹浸染,染湿了大片衣襟。
这个姿势,狼狈。
宴方也不用剑,或许是无法,握着长剑的手在轻颤——几不可觉。
她却伸手握住了刀锋,鲜血顺着手臂滑下再染湿一片衣袖,秋季微厚的衣料也承载不住血液的重量,蔓延到极致,滴落在院落的土地上,一片殷红。
这一刀,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杀意,刀锋在掌中几乎就要滑落,然而她手上的力道居然一时间足以力抗,刀锋和手掌各自不能再前进一分,形成了僵持之势。
只是满地还在蔓延的鲜血却昭示如此僵持的来之不易,手臂麻木近乎痉挛,宴方却知道不能退缩,她直直望进司徒狂眼底,便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杀她,身为杀手的直觉意识到这样的杀气已经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此时,如何抉择?
一退便是悬崖万丈,粉身碎骨。
而进?
她……还能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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