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随着鲜血的流逝而丧失——手臂,渐渐酸麻,冰凉。
“想好了?想死还是想活?给个准信,我好亲手了结你。”司徒狂语中难掩的嘲讽,带着三分轻蔑,凌厉得伤人。
宴方握着刀锋的手紧了紧,鲜血更加猖狂的流下,没人注意到司徒狂的刀锋微微的泛黑,血光灼眼,逐渐侵蚀刀刃的寒光。
司徒狂的眼中倒映着少女低垂的脸庞,无言的等待中按捺着蠢蠢欲动的杀意——恨铁不成钢!
宴方没有理由不相信,只要自己再表现出一点求死的意志……
这把刀绝对不是自己这细弱的手掌能够拦下来的力度,她相信司徒狂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个痛快,多年来的相处,她知道,司徒狂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加上身为杀手,没人能比她更深刻的理解——真正的杀意是怎么样的性质,比如此时。
她看着司徒狂严肃的神色不禁苦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感受到刀锋的寒气逼着脖颈,脸上僵硬到实在做不出表情。
看着司徒狂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色,真是……很不顺眼。
这样颓废毫无生意的憔悴脸庞哪里看得出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东方雁?怪不得司徒老头儿这么气愤,真是……连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啊。
手上力道一重,几乎不费任何力气的推开了刀锋,她苦笑,启唇,一字一句,沉重万分。
“那么告诉我,还有多久。”
司徒狂紧绷的神经一松,手上也松了力道,顺着宴方前推的手撤回了刀锋。
方才真的是生死之念,即使手中没有加上任何力道,她的手前进或后退都会顺着改变刀锋的方向,若是后退刀锋必定深入脖颈,血溅当场。若是前进嘛,他自然是再不会动杀念,前路光芒万丈。
此时司徒狂看到她这样的选择也不由松一口气,若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子又何尝不是在自己心中划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多年来的相处只有自己知道对东方雁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刻苦她坚韧更甚自己,自己近乎三十而立才小有所成的武功,东方雁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能在短短三年学成自己的十之八九?心里何尝不是欣慰和骄傲?
要知道学武并非一朝一夕,什么内力传功一夜进益更是荒谬之论,天上掉馅饼的好处哪有那么多?没人比他更清楚东方雁付出了多少,内心对东方雁更是一种,更甚亲女的感情,无可替代。
只是若是她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即使活下去也不过是虚度光阴。
生或者死,成败在此一举。不破不立,决无悬念。
此时司徒狂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提起了另一块大石头,是啊,她还有多久?至今和楚丰云没有商量出任何有效的对策,几乎是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只能用驱寒的药尽量尝试,自己夸下海口为她收集灵药延续性命甚至解毒,又何尝能够轻易达成?
即使现在研究出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毒性相冲以毒攻毒似乎能够奏效,谁又能保证绝对有效?从前从来没人试过,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各是寒毒和热毒,若中合起来更是至臻剧毒,用得好却也是扩展经脉的良药,却从没有人尝试过把两种药放在一起使用,弄不好说不得便是命丧当场。
眼中纠结复杂难以言喻,咽喉干涩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宴方并不是好骗的人,看着司徒狂为难的神情便知道:恐怕这样一个答案,也不容乐观。
不由自嘲的弯了弯唇角,十年?五年?还是更短?
这个毒在十岁才猛然爆发,想起以往孟旋看医书的时候自己也有兴趣偷瞄了几眼——毒越烈,潜伏的时间越长,往往是一经爆发便无可挽回,上次险些没了性命,即使自己神智模糊,又何尝丝毫不知?
脑中想起三年前自己不着寸缕从孟旋身上爬起来的一刻或许心中就有了底吧,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孟旋也不是那么委曲求全的人。
他那么骄傲,怎么会放任自己胡来?
看司徒狂为难纠结的神情,她冷笑着开口:“老头儿,别想骗我,你以为我心里没底?”他一愣。
脖颈细微的伤口血已经微微的收敛,就要止住了去势,而手掌的血随着手掌的垂下更加喷涌,伤口太深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血管,此时却没有什么比得上心口的疼痛。
重活一世,即使是不惧死亡,她,又何曾甘心?
‘叮啷’脆响,剑锋落地,还不住微微的狰鸣。
晃耳听来,近似悲鸣。
阳光灿烂而刺眼,抬起手挡住耀目的阳光,再炙热又如何温暖寒冷的心?
她眼中却被阳光灼灼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她!东方雁!不、甘、心!!!
“雁儿!”四下无人,唯有宴旋闲来无事端来了饭菜,鹂儿在厨房忙着做东方雁每天的药糕竟然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他姿态闲散,远远呼唤,见了院中,猛然一愣!
“你在干什么?!”宴旋急急忙忙冲过来,语气带着微微的惶恐,急忙取出手帕帮她处理血流不止的伤口。
东方雁低头乖顺的任他包扎,看着他惶急的神情似乎也感觉到了有趣,不自觉的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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