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泛出笑意。
宴旋看她还有心情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直到听到她抽气的声音才回神认真包扎,精致的易容也不难掩饰表情的变化,眉峰拧起,满脸的不赞同。
她轻轻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啧啧,好久没看到你的脸,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她撇撇嘴,不满。
“面具是不错,可是戴在你脸上——”她一脸嫌弃,啧啧有声,“真、丑。”
语气中无赖的调侃似乎掩不住说话之人的好心情,这人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没好气的拍开她狼爪,却是无可奈何地神色。
她看了看包扎好的手,细白的丝绢微微散发草药的清香,好久没闻到这样的味道,宴旋只有心情不好才不停制药,或毒,或解。眼看最近又有什么烦心事呢?
她想起自己似乎也好久没有制药了……
想起每次跟宴旋作对——他做解药她做毒药,非得解了他解药的药性!他再做瓶解药再解了她的毒!连做药都要跟他作对,如今想来真是十分无聊的举动。此时,却觉得有趣,起码过去十余年,不再是孤苦无依一片空白了。
看着绢帕染上了点点轻红,如同不经意落雪的红梅,渐渐浸染了细致的结扣,她看着自己一身狼狈,心情却似乎格外的好。
“师傅,七叶凌霄我要定了,事成再请你喝酒,这几天说不得要辛苦你了。”宴方扬起了唇角一个愉悦的笑靥,转身进了阁楼。
“雁儿,你的伤还得上点药!”宴旋看着她背影无奈的低喊,转眼却不赞同的看向司徒狂,“师傅,这个方法会不会太……”
司徒狂听到宴方的话也是神情一亮,好小子终于有斗志了!
仿佛没听到宴旋的抱怨,他哈哈一笑,“美酒美景美色,世间如此美妙,多活几载又有何妨?”说着背起手猖狂的吟着歪诗,渐渐远走。
她站在二楼的窗口,原本怅然的表情,此时听见司徒狂的歪诗便再绷不住脸,也是噗嗤一笑——无奈。这老家伙说给她听呢,也是,世间如此美妙,多活几年又何妨?她清亮的眼中终于倒映出了满山绚丽的秋景,带着生机盎然跃然眼底,于是终于从眼底盈溢出点点微光,绝美。
宴旋站在院中看着二楼窗边,少女易容未褪长发披散,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笑意盈盈,终于和初见她时那个鬼灵精怪的雁华宫少宫主重合,不由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还是司徒狂有办法,也不算自己白求他。
距离考核还有最后不到一月时间,几乎可以掰着手指数日子,宴方干脆辞了课程,整日起早贪黑——练武。
司徒狂更是有空就来,拼尽全力——对敌。
宴旋远远看着默默担心宴方的身体,最近连晨起都近乎是脚步不稳的状态,有时候练武时一走神就是一道伤,她任他包扎哼也不哼一声又继续对战,坚强到令人心疼。
清晨天光未明,缀着几颗来不及褪去的繁星,宴方站在院子里揉揉额头,眼下微微的青黑。
司徒狂也在桌边半摊在椅子上,吃力的摆手,“行了行了,别打了,明天开始考核,你好好休息休息,千年雪芝和七叶凌霄的抉择都在最后,这几天你可以好好调养调养。”
几乎语音落下的同时宴方便扔剑倒地,长发半空中一甩又铺散开来铺在身下,不知道别起长发的玉簪又在何时,坠落到了何处。
不想动干脆也不动了,她半睁着眼仰望着半明半寐的星空,微微的出神。
半月来无人打扰,连往日最为跳脱的傅青松也在磨刀霍霍,随时备战。少女也懒,不担心被人看见,便也干脆用了真容,更显疲惫。
此时宴旋来不及阻止,只能默默望着她累瘫倒地。
司徒狂也坐起来,伸展筋骨捏捏肩膀扭扭脖子,埋怨。
“费老子那么大功夫,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散了,拿不到七叶凌霄别回来了,免得老子看到你生气。”
宴方吃力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快滚吧,别在这废话,要还有力气再打一场。”
司徒狂无语瞪视,“你个忘恩负义的鬼丫头用完就想把师傅一脚踢开啊!”
她懒懒的转过头,一手去摸索落在身旁的长剑,几乎是握住剑柄的一刻,司徒狂已经仓皇远走只剩一个匆忙的背影……
只因她,若当真发起狠来,便是不死不休,不管不顾……
司徒狂自认不敢缨其锋芒,仓皇逃离……
她扯扯嘴角,却发现一身肌肉都是僵硬酸疼的,扯扯嘴角这样简单的动作也艰难万分,意识渐渐模糊,一月来的疲惫感渐渐侵袭上来拉扯着模糊的意识,就要拽入深渊。
“公子,水烧好了,你……”鹂儿探身出来对着院子低唤,话音一顿——被宴旋抬手止住。
她意识迷迷糊糊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微微扭了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动弹。
宴旋低头看着怀中,少女披头散发甚至沾满灰尘,满脸疲惫睡颜安详,不由一丝心疼密密麻麻涌上,说不清的情愫生出,明明如此狼狈却在眼中一点也不觉得难看。
他看着这样狼狈的她反而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启唇,轻柔。
“睡吧,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