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胡姗姗警觉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原来昨天回来的路上,并不是轮胎打滑,而是她从后视镜里面,看见坐在韩庚身边的不是张沐然。
那是,一个头发很长的女人
韩庚惊疑不定,就算真的中邪,胡姗姗看到的应该是高妙音护才对吧?
怎么,会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旋即,韩庚便觉得这事不靠谱,就轻声问她:“我也出现过这种幻觉,把一个被我撞倒的老太太差点当成凶了手,你当时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你眼花了?”
胡姗姗迷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我也不太确定,当时特别突然,我吓得直接踩了刹车,后来再看的时候……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韩庚脑子一团乱,都不能正常思考了,就点点头表示:“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要去参加葬礼,看看那个道士怎么说!”
结了账,韩庚扶着沐然走出小店的时候,特意留心她走路的姿态,除了有些随意和漫不经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因为她右手臂还打着吊带石膏,看不出是否符合死者被害前的手臂动作。
尽管如此,韩庚这心里却总像飘着一片黑云,鬼迷了心窍似的。
韩庚根据李宏达发来的地址,向县里一家很老的殡仪馆开去,就目前全国多数殡仪馆仍属于事业单位,收入上交地方财政,支出也由财政拨款。
但是在西南地区,人们对死者的后事极为重视,哪怕是婚车和灵车迎面相冲了,婚车也要主动给死者让路,万事以死者为大,尤其横死之人必须举办一场配有法事的葬礼,方能火化。
正是因为这个传统习俗,许多地方的殡仪馆实施了改制,允许私人承包经营,或者政府招商引资,将殡仪馆的部门内部承包出去,属政企合营。
这样的殡仪馆都配有一个小礼堂,还有专门主持葬礼仪式的人,但是做法的道士,就得死者家属自己找了。
不过一场法事做下来,一般也就是千八百块钱的行情,毛旺旺虽然开价不低,但是他毕竟以高人自居,以这件案子的性质而言,这五万块钱确实合理。
当然,江峰的这场法事,算是他额外附送的服务,不在案子范畴之内。
下午一点半,韩庚停好了车,走进殡仪馆,压抑的气氛中,家属哽咽的哭泣声和唢呐声在大厅萦绕,江峰的遗像赫然立在墙上,两旁插着燃烧的白蜡烛。
而江峰的尸体正停在下方,洁白的花朵中,衬托着那张被化过妆之后,表情有些森然的面容。
來参加这场葬礼的,大多是局里的同事,因为韩庚来得有点晚,副局、王强等人已经离开了,大厅里还能看到他们送来的花圈和悼词挽联。
上联:奋斗为人民精神不死!
下联:光荣留青史百事流芳!
花环中间则是:南滇县公安局敬挽!
毛旺旺一身黄色道袍,手拿木剑,正一边比划着,一边在口中碎碎念:“东方神雷开,瓷砖下宝台,打破东方风雷地狱,当斋正荐,江峰先生,速离地府,早蹬仙界!”
李宏达和赵刚则静立在两边的人群里,作出哀悼的神情。
胡姗姗跟着韩庚也一起來拜上一柱香火。
司仪一声高喊:“有客到!”
“來宾停步!”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韩庚扶着妻子来到距离尸体不足一米的地方,致礼的同时,也扶着她的肩膀一同鞠躬。
“家属答礼!”
江峰的妻子和三岁的小儿子批着麻布,向宾客鞠躬还了礼,韩庚就扶着妻子朝灵位走去,路过尸体的时候,在万白花簇中献上了一束菊花。
他又点了三柱香火,对着江峰的遗像轻声说道:“老江,这件案子我一定会有个了结,你安息吧!”
拜了三拜,韩庚将香火插在灰盆中,一抬头,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风声鹤唳。
装裱着江峰遗像的相框玻璃,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死者生前的朋友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轻声议论起来——
“这可了不得啊……”
“老江这是心里有怨气呀……”
家属也不哭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吹唢呐的老汉鼓着腮帮,却没了动静。
韩庚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站在他身旁的张沐然,嘴角却突然扬起了一丝微笑。
毛旺旺也傻了眼,手举了桃木剑,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嘴巴张得老大,惊恐地望着遗像。
骤然之间,原本肃穆哀悼的葬礼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