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衣,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笑着说道:“你们这里的云雾道茶,太岳山泉煮的。”
郭仲绍茫然接过。
“那边结束了?”吕万象问道。
“没有。”郭仲绍说道。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吕万象问道。
郭仲绍情绪低落道:“四师兄死了。”
吕万象沉默了会儿,想起今天败给自己的那个年轻道士,感慨道:“人都是会死的。”
“那个薛集,不是三师兄。”郭仲绍轻声说道。
“我信。”吕万象点头道。
大概是没想到吕万象会这么简单的相信,郭仲绍愣了愣,心头的压力瞬间减轻许多。
他双手捧着茶杯,看着杯里一圈圈小涟漪,视线有些涣散,“其他人都不信。”
吕万象轻叹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薛集……应该也死了。”
郭仲绍没有接话,既然那人伪装成薛集设宴,不管出于哪种原因,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将真正的薛集灭口。
“但薛集的名字,不该沾上背叛和陷害同道的污点。”郭仲绍安静许久,缓缓说道。
“你准备怎么做?”吕万象问道。
“我……”
郭仲绍本想说无论那人是谁,他都会找到并杀死对方,为三师兄正名,但他也清楚,在茫茫世间寻找一个夜幕的杀手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他不是那人的对手。
“我不知道。”他无力地低下头,茶杯被握出了轻微的裂痕。
“别拿杯子出气。”
吕万象语气平静,想起沂山经历的一切,那时的沂山处于风暴的正中央,那时的他就像是迷失在风暴里的雀鸟,比郭仲绍更加无力。
他想了想,看着郭仲绍的眼睛说道:“怨愤和怒火没有任何作用,你想为薛集报仇,就拿出应有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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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吕万象来到了山顶别院。
别院立在崖畔,不远处有一帘水势小巧喜人的瀑布。
白玉玄站在瀑布前等他。
“白前辈。”吕万象上前说道。
白玉玄转身看着他,忽然郑重地躬身行礼道:“多谢。”
吕万象侧移半步,避过这一礼,说道:“前辈不必如此,沂山归属于道门,昨夜也是我分内之事。”
“仲绍如何了?”白玉玄问道。
郭仲绍和道门多数的年轻弟子一样,入门极早,一直在山上修行,偶有下山也很少接触俗世喧嚣。以至在一夜间经历两位师兄的离去,看到人情冷暖和薛集背上的骂名,自然难以接受。
“伤势不重,心障……”
吕万象顿了顿,说道:“人道之不知,何以知天道?”
所以修行才讲究红尘练心。
走不出这一步,永远都会困在一隅。
白玉玄闭上眼睛,感慨道:“人各有命。”
吕万象怔了怔,又一次生出了面对庄道临的感觉。
为道者当太上忘情,但忘情不是无情,而是不为人世间各类情感所困扰,把它们放在心底,却又时时刻刻地铭记着,就像沂山对于他,就像北松亭对于白玉玄。
白玉玄当然知道昨夜的薛集是外人伪装。
他也为弟子的身死和道门的灾难心伤,但他一直都在克制,平静地寻找破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