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根本不懂这斗鸡的道道。说到底还是运气好。你把鸡送给我,我也没用,我看还是还给你算了。”
“郎君此话当真!”那主人家不相信面对如此优秀的一只斗鸡,还会有人对它说不。
裹头客依旧笑道:“当然。我只一时兴起而已。这鸡给我,我怕是转手就得将它下锅炖了。与其这样,不如你再去找一个识货的好买家。”
那主人家听罢大为感动道:“郎君豁达,俺佩服。”
裹头客摇摇头道:“小事而已,无足挂齿。”
那主人家还要饶些口舌,裹头客无意停留,不管那许多,牵了马就往外走,那主人家又说了些什么感谢的话,他也没有听清。走到外围,跨上马准备离去。
但忽闻身后有人道:“兄弟且慢。”
裹头客转头看去,来人是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人,手中也牵着一匹马,还有个娇俏俏的小娘子陪在身边。
“在下赵当世,敢情兄弟名讳。”赵当世前跨一步,“适才见兄弟选鸡相斗,大获全胜,心中着实佩服。”
那裹头客犹豫片刻,最终在马上自我介绍道:“鄙人姓杨,名字无足道哉。”继而道,“阁下就是赵总兵,失礼失礼。有幸相见,果气宇轩昂,名不虚传。”嘴里客气,但面对一镇总兵,依然高踞不动,似乎见过大世面。且双腿微微使劲,看似已有去意。
赵当世也不绕弯子,直道:“方才杨郎君在那斗鸡铺的言行举止赵某从头至尾都看在眼里。佩服之余有个疑问,
想请杨兄弟为我释疑。”
裹头客右手微微一扬道:“请讲。”
赵当世便说道:“杨兄弟自己也说过,并不懂斗鸡,那么为何敢和那主人家相赌还甚至赌赢?”
裹头客朗声笑道:“实不相瞒,鄙人也是出于一时意气,才站了出来,并无太多考虑。至于总兵大人所疑我为何能相中那只斗鸡,其实也只不过是杨某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依赵某看来并不完全是吧?”赵当世显然不吃裹头客这一套
面对赵当世的不依不饶,裹头客只好说出那时心中的一点思量:“说来不怕总兵大人笑话,杨某以为‘恶犬不吠、猛虎擅伏’。那只‘突厥儿’正是那种长于夸耀的品种,我看余下笼中那些斗鸡,脾性皆与之相似,倘若以硬碰硬,未必会是那只主人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斗鸡的对手。所以杨某便反其道而行,挑了那只看似不温不火的斗鸡,寄希望于它便是那不吠之犬,没料到,运气真好,果就赢了。”
赵当世若有所思道:“好一个‘恶犬不吠、猛虎擅伏’,这看鸡如看人,张牙舞爪的人不足为惧,往往是那些沉默内敛的人,才有可能是真正可怕的。”
“正是。”裹头客有同感地点头称是。
“距此不远有家上好正店,不知杨兄弟肯否赏光。”赵当世有直觉,这裹头客不简单。赵营正是急需人才之时,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延揽的机会。
“这......“那裹头客瞥了紧紧靠着赵当世的连芷一眼,摇摇头,“多谢赵总兵好意,只是鄙人尚有要事在身,不好耽搁。”说罢,朝赵当世点点头,打马径离。
赵当世还想再挽留,那裹头客早已飞驰不见,当下叹息一声,只得作罢。
连芷劝道:“爹爹,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切莫太放心上。”
赵当世听了,心里头暖和,笑着点头道:“行,听你的。”
谁知这话刚说出口,不远处马嘶一声,只见飞尘落处,那裹头客竟去而复返了。
赵当世愕然看了看连芷,对那裹头客一拱手道:“阁下这是......”
那裹头客不等他说完,说道:“赵总兵若真要见,本月十五下元节,信阳灵山寺设坛,释、道相合,
录奏天廷,为人解厄,可同来一观。”说罢,不等赵当世再说,绝尘而去。
“信阳灵山寺。”赵当世想了想,“离枣阳倒也不远。”
连芷则道:“昔日听王府里人说起过,这灵山寺是鼎有名的宝刹。”
赵当世没再多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为了给赵营引进人才,不要说灵山寺了,纵然龙潭虎穴也挡不住他一探究竟。那裹头客既然回头,自也有意结交。恃才者多傲,赵当世了解这一点,只要能为赵营所用,对方态度如何都是癣疥小事。
在襄阳城内外逗留一日后,赵当世转回谷城,途径仙人渡,顺路找了陈洪范却不见人,想必还流连在磻溪湖畔的温柔乡。陈洪范能松他却不能松,因为沿路他已经听说,本藏匿于郧西山中的西营与曹营已经分犯川、陕。牵一发了动全身,赵营也必须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