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阿爸阿爸阿爸!打打打!”
毛蛋缩在霍宇的怀里,头上戴着红色虎头小棉帽,将整个脑袋都包的严严实实,大眼睛眨啊眨的泛着光,呲着小牙,流着哈喇,身体被一块厚棉布紧紧的裹着,紧贴在霍宇身前,被斗篷遮着。
暴风雪疯狂肆虐中,战鼓擂擂,战旗飞扬,一声令下,两方人马猛然对冲,阵前厮杀在一起,兵戈相见,箭如密雨,马蹄踏过,尸骨满地。
霍宇穿着厚重的铠甲,戴着头盔,单手握着长矛,在马上挥来舞去,一把将长矛投掷而出,直插在对方头领的胸前。
硝烟滚滚,血流成河。
桀骜的雄鹰在空中声声嘶鸣,振翅盘旋,间或落下去,狠狠抠抓人眼,最后落回到男人的肩上。
这场战役,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才渐渐停歇……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霍宇搂着毛蛋快步回了营帐。
短短不到半年,他因为作战英勇无畏,表现突出,果敢不凡,已经由小校尉升为齐将军的亲信副将了。
霍宇将毛蛋放在床上,摸了摸他冻得红通通的小脸蛋才说道:“乖,自己玩!阿爸去齐叔叔帐中一趟。”
待到霍宇一出去,毛蛋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来回打滚,无聊的开始玩自己的头发。
按说打仗不可能还让带着孩子,怎奈这孩子无人看管,小小的人儿,话还说不利索,就贼会看人眼色。见了人就笑,那叫一个亲热。
行武打仗的热血男儿,哪个顾得了自己的小家,都是几年没回了,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他们各个把毛蛋当成了一种寄托,没过多久,这小人就成了军营中的金豆豆,人人心疼,爱不释手。
有送吃送喝的,也有给他做玩具的,木枪木剑小盾牌,还有给他送蝈蝈小蛇的。
毛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拉粑粑要尿尿,都会叫人了,很省心的一宝宝。
军中也有女将士想要帮忙照料毛蛋的,都被霍宇一口回绝了,他把毛蛋走哪儿带哪儿,毛蛋浑然成了他身上的活挂件,陪着他上战场,陪着他练兵,陪着他一起在夜里思念梦中的窈窕身影。
“霍宇,陛下召我即刻回京述职,你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跟我一起动身。”
齐鸿林将霍宇叫到自己的帐中,拧着眉头,背着手,在帐中走来走去,不怎么高兴的说道。
“将军可是不愿回京?”
霍宇淡声问道,他已经在边关待了这么久,也没有林青青他们的消息,他倒是挺想到别的地方去看一看的。
“嗨!你不懂!这是我家老头子又撺掇着让陛下召我回去成亲呢!述职!哼!你见过哪儿的将军年头年尾一年回京述职两回的!唉!!”
齐鸿林长叹一口气,胡子拉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端起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对着嘴巴哗哗哗的灌了两大口,实在是心燥不已,心火焦烧。这次回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再上沙场了……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给毛蛋不用带太多东西啊,路上咱们走哪儿吃哪儿,缺啥现买,到了京城以后,你就住我府上!”
齐鸿林说完,又朝帐外大步走去,他想再看看这边关的皑皑白雪,再看看这万重山峦,清冷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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