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家里只是一间土屋子,土墙上坑坑洼洼,还有几只长满腿的虫子爬来爬去。
言姽捏起一个虫子,虫子上数不清的腿乱动。
趁白术一个不注意,她拉开白术的衣领就打算扔进去。
却被白术反手握住了手腕。
“草菅人命啊你,这玩意爬我身上,信不信我当场就死?”
“开个玩笑嘛。”言姽撇嘴。
“那我给你扔衣裳里,也给你开个玩笑。”
说着,白术就打算抢走言姽手上的虫。
两人闹腾着,青玉这边已经摆好了东西。
一根蜡烛、一副碗筷,碗里还有小半碗生米。
青玉拿出一张写着春香生辰八字与名字的符纸。
在点燃的蜡烛前比划了几下,再扔到碗里去。
符纸上飘起的烟与蜡烛上飘起的烟,诡异地融合在一起,慢慢显现出春香的模样。
言姽和白术同时撤回手,看向春香的魂魄。
魂魄凝聚不实,和飘起的烟一样,稍有一点风就能吹散。
春香的眼珠被挖去,脸上两个血窟窿,还有几丝肉条被拽出眼眶外耷拉着。
“正月二十八,绣线。”春香呆滞地重复着青玉问话中的关键。
“他们要绣线,要将新娘的眼皮缝起来,这样新娘就能看到他们是怎样杀害新郎。”
青玉张了张嘴,有些不忍再问下去,“为何要杀害新郎一家。”
“新娘是他们看中的女子。”
“那新郎一家挺倒霉的。”白术挑眉。
言姽眼神和冷箭一样射向他,“他们害死的女子哪个不惨?”
“他们不是只喜欢未出阁的姑娘吗?怎么会去碰新娘?”刑居湛缩在青玉身后疑惑道。
青玉将刑居湛的问题说出声,问了春香一遍。
“新郎将新娘卖给了他们。”
“刑居湛为啥不知道这件事?”言姽出声问道,审视的眼神已经落在刑居湛身上。
“二少爷会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少爷,还会告诉其他人,到时事情就会闹大。”
“哦——”言姽语尾拉长,“是嘴巴太大,被人嫌弃了。”
刑居湛,“……”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米碗里的符纸燃尽,烟雾断断续续后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春香的魂魄。
“看吧,我都说这件事跟我无关。”刑居湛争道,“那鬼新娘就不该找我。”
“正月的事,到现在才不过几个月,鬼新娘怎会有那样强大的鬼力?”青玉疑惑。
而且北大街就在云泽城内,他们青云山上却没有发现。
言姽脑海里不自觉得出现鬼宅对面无门的院子。
那个在无门院子里刻着字的圆石台。
整个院子都透着诡异,且出现得太不寻常。
几人往刑府回。
刑居湛一直在说这件事,言姽不耐烦地回道,“既然跟你无关,我会去找鬼新娘,也会解除你俩的鬼婚约。”
说是难解,但其实只要言姽将鬼新娘带去地府。
鬼新娘投胎转世后,她这个人这个魂都不存在了,到时鬼婚约自会解除。
天色还早,言姽打算到晚上再去鬼宅。
此时刑府上已经挂着红绸和喜灯笼。
和夜晚的鬼宅很像,但却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府里置办的下人脸上都喜盈盈的。
刑居湛已经怕了。
他如今看到红色就害怕。
躲在院子里,怎么都不敢出来。
言姽想起刑夫人与刑三小姐的对话,转身在暗处一直盯着这二人。
邢居堂不知怎么说服刑夫人的,在府上人都在置办婚礼时,她还能站在院子里赏花。
倒是刑三小姐气得整日不归家,只待在闺中好友处。
看二人这般,言姽也放下警惕。
直到,
“阿姽,不好了!”
青玉急匆匆地满刑府来找言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