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宴二

    那女子低着头，小声回道：“我叫小燕，家住香谷。”

    星仔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打量着女子：“小——燕——，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你来学校，有什么事情吗？小——燕——”星仔把“小”字和“燕”字的音拖得特别长，听得人骨头酥麻！

    小燕说道：“我家办喜事，村里没有识字的人，我爹爹让我来请两位老师去帮帮忙。”

    星仔凑近小燕，手舞足蹈，但眼珠子一刻也没离开过小燕的脸蛋，道：“助人为快乐之本！小燕请帮忙，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去！”

    “唉！唉！眼珠子掉下来了！赶紧收回去吧，小心砸到脚脊背！”我见不得星仔那个色样，说道。

    “滚一边玩去，不管你事！”星仔也毫不示弱，回道。

    “该问问人家的正事了！”我说道。

    “我一直都在办正事呢！你没发现吗？”星仔说得很铿锵，可接下来就变得软糊糊的了，“小——燕——，你家办什么喜事？是什么时候？”

    小燕回道：“就今天。”

    听了小燕这话，我心想：“办喜事，这么急！”刚想到这里，思绪就被小燕的话打断了：“我家搬新家，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就只差二位老师了！请两位老师赶快同我去吧！”

    我暗思道：“人家乔迁大喜，来请咱们，那是看得起咱们，咱们可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

    在山区教书，村民们都很热情，遇到办喜事，也常常来邀请，因此见惯不怪，也就没多想。

    我和星仔换了件像样的衣服，锁了学校的门，跟着小燕就出发了。小燕走在前面，星仔紧跟在小燕的屁股后头，我殿后。一路走，一路瞧，我总觉得小燕的那身衣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瞧着瞧着，甚至觉得，就连小燕本人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星仔就像小燕的跟屁虫，对小燕总是那样热情奔放，总是那样肝脑涂地。我就惨了，星仔完全把我当空气，一路上，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气得我差点爆炸！

    来到“香谷”，热闹非凡，人喊马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忙上忙下，几间崭新的大瓦屋依谷排列，十分壮观。站在幽谷里，环顾一周，我心中大惊：“这不是香谷墓穴群吗？先前的那几座坟怎么都不见了？”

    就在我大惊之时，一双手重重拍在我的背脊上，吓出我一身毛汗，回过头，一个廋得像猴子的老妇人，满脸皱纹，佝偻着腰，阴森森地看着我，问道：“马老师，想什么？”

    “老人家，你一声不吭的拍我，会吓死人的！”我心中不爽，语气有些硬，不过，我立刻就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语气变得委婉，“老人家，你不要生气，我刚才被你吓着了！”

    “胆小鬼！”老妇人佝偻着腰，拄着拐棍，转过身，慢腾腾地走开，一边走，一边嘀咕些什么。

    “开席了！”一个中年男子高声吆喝道。顿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忙乎起来，小孩们搬凳子，大人们摆桌子，老人们就在一旁看着、乐着。星仔也搀和人群中，忙得不亦说乎。看着这些人，老觉得有些古怪，可是，到底哪里古怪呢？又说不上来。我的脑子乱成一片，像一个木鸡。

    “小宇哥，这里来！”星仔大声叫我。a(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