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川, 长清。
“你在看什么?”了善问。
孟三省没有坐马车,而是走路, 面无表情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没什么。”孟三省淡淡的说。
黄九郎道:“三哥,有什么说出来, 大家一起想办法比较好。”
孟三省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路上的寺庙和道观未免太多了点。”
了善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寺庙和道观,有什么问题?”
孟三省摇摇头:“不是说这里民风彪悍吗?居然这么信这些。”
“不好吗?”了善皱眉。世人都信佛,又岂会有这么多的争斗?“民风淳朴你治理起来也容易。”
孟三省道:“我倒是希望他们彪悍一点,无论什么问题,总能找到办法解决的。不过佛……道……我并不是说信这些不好, 只是, 这些太过流行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师,你觉得都当了和尚尼姑道士……谁来种地?到时候我们吃什么?”
了善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佛、道都在抢信徒,谁会在意这个?
孟三省摇摇头:“我倒不是排斥这个, 只是一路走来, 道观和寺庙实在太多,而且香火鼎盛,这对于百姓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了善道:“等你当了官,你可以控制。”
孟三省摇头:“我控制不了人的思想。”
天突然阴暗下来,狂风大作,看来是要下雨了。孟三省进了马车,扬声道:“小展, 找个地方避雨。”
“好。”猫妖一扬缰绳,马儿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风雨急来,如急促的鼓点。
孟三省撩开车帘,看到密密麻麻的雨滴,将青山笼罩在一片薄烟中,嘴角一挑,心情放松了很多。不管多么的肮脏阴暗,终会有一场大雨洗涤一切。突然,孟三省皱起了眉头,不远处,有人在雨中穿行。那人速度很快,几个转眼间就到了车边。猫妖展昭停下车,看着拦住车子的人。
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脸上带着冰霜般的凛然,背上背着一个老人,老人头顶撑着一把伞,不过已经被风雨打破,衣裳都湿了。
“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小女子母亲上车?”女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感,不过语气却很柔和急切。
孟三省微微一笑:“可以,请上来吧。”
女子看着孟三省,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放上车,孟三省扶着老人进了车。“谢谢公子。”女子举止大方庄重,道谢时那种严肃,让人感觉,必定会得到她全力的回报。
孟三省微微一笑:“姑娘上来吧,女孩子生病了可不好。”
了善不善的看了孟三省一眼:“你以为你身体很好?”他生病了更不好。
黄九郎和小白鼠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孟三省摸摸鼻子:“怎么说我都是个大男人,哪有让女孩子i在外面淋雨自己窝在马车的?”
女子淡淡一笑,仿佛青莲破冰而出:“不必了,公子能让母亲上车已经很好了,小女子是习武之人,不惧风雨。”
“哦?”孟三省看看女子,见她柔柔弱弱的,也没见她带着刀剑,有些疑惑。
了善道:“她很厉害。”
一阵狂风吹来,孟三省缩缩脖子,被了善按了进去:“去休息,我们快到了。”
马车飞奔,溅起无数泥泞。孟三省撩开帘子,往后一看,女子不紧不慢地跟着马车,连表情都不变。孟三省不由感慨:“女侠啊。”
老人坐在一边,有些拘束。
孟三省微微一笑:“老人家不必拘束,请吃点点心吧。”孟三省掏出马车暗格的点心递给老人。
老人笑着摇摇头,沙哑的声音说:“公子真是善心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孟三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人家过奖了,这是应该的。”
老人细细的打量了孟三省一番,颇为满意的问:“不知公子可娶亲?”
孟三省一楞,道:“还没有。”
老人笑了,“那么老身厚颜求亲,老身的女儿莲儿年方十八,一身的好功夫,而且女红好,又孝顺……”
孟三省听着老人介绍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着。
小白鼠吱吱的爬到孟三省的膝盖上,然后再爬下去,玩的不亦乐乎。
了善就坐在车前,听了里面的对话,表情很冷,拨动念珠的手指快了很多。展昭轻笑:“没料到大师也会动心啊。”
了善冷冷的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立刻闭嘴,不敢打趣,不过却憋着一股子笑意,撑得脸都快变形了。
孟三省感到马车停了,松了口气,忙道:“老人家,我们先去躲雨吧。”
老人家笑眯眯的点头,完全是把孟三省看成自家女婿了。
展昭掀开帘子道:“老爷,我们到了一家寺庙。”
“好,去借个地方避雨吧。”孟三省伸手扶着老人家下了车。小白鼠一下子跳到展昭肩膀上,再一跳到了孟三省肩上,得意的昂着头朝着展昭叫。女子站在孟三省面前,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温和的问:“娘,你还好吧?”
老人家满脸关切的看着女儿:“娘很好,倒是你啊……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女子笑了:“没事的,娘亲放心。”
孟三省不赞同的摇头:“你应该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然会生病。”
女子道:“没有必要。”只见女子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阵烟霭,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干了。孟三省错愕的看着她:“这是内功?”
女子点点头。
老人家笑道:“孟公子,你看,老身都说了莲儿很厉害的。”
女子无奈的道:“娘啊,你又在……哎,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情况,怎么能连累公子呢?”
老人家听了女儿的话,想起了什么,沮丧的低头。
孟三省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只好保持沉默。别人家的事情,不好多问。寺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躲雨了。孟三省一干人等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目光投到几人身上,有些好奇。他们的风度气质是这样的小地方很少见的。
寺庙的和尚看到了善,双手合十。
了善双手合十的回礼。
女子扶着母亲,淡定清冷,完全没有因为寺庙去全是男人而羞怯。
大殿里跪着一个男子,虔诚的念经,在喧闹的空间里显得那样的奇特。
“相公——”一个美妇抱着孩子进了大厅,泪光盈盈的喊道。孩子被包在衣服里,没什么事,不过美妇却被大雨淋的湿漉漉的,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大家的眼睛盯着美妇身上,窃窃私语。美妇直直的朝跪在那儿的男子走去,也跪在他身边,声泪俱下:“相公,你出家了我们母子怎么办?”
男子淡淡的说:“施主,你明知,我不是你相公。”
“相公,相公,你就是我相公啊。相公,你只是摔下马失忆了……”美妇揭开孩子的衣服,露出孩子红润的脸 ,凑到男子面前:“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啊,多么可爱,相公,你忍心抛弃我们?”
大家一听,骚动了,居然还有人抛家妻子的要当和尚?
孟三省眉头一拧。
了善靠近孟三省,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那个男人的身体和灵魂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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