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潺湲道:“可是如果咱们没救成,咱们之后就只能和鞑子硬碰硬了。”萧亦荪对着赵潺湲一笑,道:“是呵,这个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万一救不成人,我们就惊动鞑子了,就必要和鞑子正面交锋了!不过……就算是硬碰硬,又能怎地!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么?”陆尹琮道:“当然不怕,多杀几个鞑子还好了呢!”
陆予思道:“此次前来,虽是带了很多人,可是还是要以救人为主,杀鞑子为辅。等把三弟救了出来,我们是可以好好筹划一下怎么赶出蒙古鞑子的;可如果连三弟都救不出,我们也别说什么杀鞑子了!”任昭儿道:“总会主说得对,我们一定要聚集力量救三哥,先别忙着杀鞑子了。”
宋文璩道:“总会主,我觉得五弟的提议很好,目前为止,我们只能这么去做!”陆予思道:“好,那就这么去做!只是这暗中行动肯定有极大的危险,众位兄弟……”群雄齐道:“为救三哥,百死不悔!”
宋文璩道:“我已有主意了!”陆予思喜道:“快快给众位兄弟安排!”群雄“豁”地一声都站了起来,宋文璩朗声道:“尹琮、八弟、十一弟,十三弟到里面救三哥;五弟、六弟、十弟、十四弟在外面接应;总会主、我和昭儿观望大局。到里面救人的兄弟中,八弟和十三弟装作是到牢里探看亲人的,十一弟扮作是给那牢狱监管送公文的,尹琮到里面仔细找三哥。这杭州牢狱因为关着三哥,是以肯定是重重把守,进去的兄弟不但要仔细找三哥,也要小心里面的情况。我猜里面的牢狱监管不是平时的小牢狱头子了,一定是什么大人物在那里坐镇,十一弟你也要小心点。”赵潺湲道:“四哥,我理会得。”刘广致道:“万一到时候不让探看了怎么办?”宋文璩道:“那样的话,八弟和十三弟就也扮作送公文的人即可。”刘广致、刘广敖兄弟齐声答应。
宋文璩继续道:“五弟、六弟、十弟和十四弟,你们推几辆车子,佯装卖柴禾、脸盆、桃木梳这些物件的人,在牢狱旁边的外街上走动。咱们在这车子里面装上硫磺、雄黄、硝石和蜜,到时候尹琮他们找到三哥后,定会和牢狱里的人打起来,你们听到声音后,就在外面放火,一定可以牵制住一部分敌人,也可以搅得他们内外不安。这牢狱里的人顾着外面还顾不来,哪还能看得住里面的人?尹琮他们就可以带着三哥趁乱出来了。”
萧亦荪道:“车上的东西可以在杭州城里现买,要不我怕被守城门的鞑子扣下。”宋文璩点头道:“确实是要在城里现买,可是空车子得带进去。”
陆予思道:“最后我和四弟、四弟妹一起在远处观望,倘若事情有变,一定发信号弹,我们迅速撤离。”群雄齐应。
陆尹琮道:“我们还需再派人打探一下杭州牢狱旁边有多少人驻守,牢狱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这样好万无一失。”陆予思道:“还需要腾出一些大车子。还有,要扮作其他人的兄弟,你们一定要好好想想这话该怎么说!千万别露了破绽!”任昭儿笑道:“八哥是个谨慎的人,可是十三弟就不是了。不过有八哥在,十三弟也出不了岔子!”刘广敖脸一红,道:“四嫂,你又取笑我了!”
翌日,这厓海会又派出几名探子,去打探杭州牢狱周边的地理状况以及牢狱外的守兵有多少。不到晌午,这探子回来禀道:“牢狱在主街西侧,东西南北都有街道纵贯,有很多百姓行走。门口有几个侍卫,就是平常的配置,没有见多出来什么人。但是有可能士兵埋伏在里面。”
陆尹琮道:“我觉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人肯定都埋伏在里面呢!”赵潺湲笑道:“没想到尹琮现在变得这么谨慎了呵!”陆尹琮清朗一笑:“十一哥,你要对我刮目相看了吧!”赵潺湲微笑道:“我一直都没看错啊!”
刘广致道:“尹琮、十一哥、广敖,我们到时候要先派个人去询问一下可不可以探看亲人。”赵潺湲点头道:“说得对,如果是你和十三弟自己去问然后鞑子说不能探看的话,那你们俩也就装不成送公文的了。”
陆尹琮笑问道:“这公文我们写个什么呢?”刘广敖笑道:“二哥,就写是鞑子皇帝送过来的,要严厉处置杭州牢狱里的监管。保管把他们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吓得屁滚尿流。”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陆予思道:“现在就出发救三弟!”厓海会众兄弟齐声答应,都各自穿了不同的衣服,上马前行。他们都自知自己的兵器肯定过不了城门,是以都没有带。
陆尹琮、刘广致、赵潺湲和刘广敖分批进了杭州城门;萧亦荪、殷正澧、燕锦华和乔洛怯推车同行进了城门;陆予思、宋文璩和任昭儿牵马最后进去。
燕锦华是个干练之人,他甫一进去,便找到了卖柴禾、卖木梳这样物件的地方,把四辆车子都装满了。随即大家在那些东西的底下又放上了刚买来的硝石、硫磺、雄黄和蜜。蜜被加热即变成炭,而硝石、硫磺这些东西与炭混合,便可形成火药。这火药威力本就很大,要是再加上柴禾,肯定会引起一场漫天大火。四个人推着车子,在杭州牢狱四面的街道上开始叫卖。
陆尹琮拉过一个百姓,温声道:“老哥,我有点事情要拜托你!”那人看到陆尹琮神态朗和,顿失警惕,问道:“何事?”陆尹琮掏出了一把银钞,递给那人道:“老哥,我有个亲戚在里面,因为点小事儿被抓了,我想进去看看他。可是我这人有点胆小,你能不能帮我探探他,就说我在外面帮他运作呢,让他不用担心!”那人惊讶道:“小兄弟,你这么有本事,还能和蒙古人他们说上话?”陆尹琮“嘿嘿”一笑,道:“这也没什么难的!老哥,这忙你帮我么?”那人看了钱,心头喜欢,道:“帮,探个人有什么不能帮的?就不知兄弟那位亲戚是什么样子?”陆尹琮只是让这个人去帮自己看一下此时杭州大牢可不可以去探人,并没有真的想让他探谁,于是他随口胡诌道:“啊,我那亲戚,个子和我差不多,短须,瘦削脸,四十多岁的年纪。”那人听了,答应了一声,拿过了钱,就往那大牢的大门走。
陆尹琮、刘广致、赵潺湲和刘广敖在远处看着,只见那人战战兢兢地和门口的侍卫说了几句话,随即又拿出了些钱,给那门口的侍卫一人一张银钞,他又几番作揖,那些侍卫们才同意让他进去。侍卫打开了门,那人跨过门槛,往里去了。
陆予思看到这一幕,笑骂了一声:“他妈的,现在这帮鞑子侍卫,都是雁过拔毛的主儿。”宋文璩道:“好在是可以探人。”
过了一会儿,陆尹琮轻声对刘广致道:“八哥,你和十三弟可以进去了。务必要小心!我一会儿就进去,咱们三个一块儿找三哥!”刘广致点头,和刘广敖一齐走向那侍卫。
刘广致道:“几位官爷,我和我弟弟要到里面去看人。”一位侍卫道:“探人可以,只是……”刘广致连忙拿出一百文,笑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给众位兄弟喝喝酒!一会儿我兄弟两个出来的时候,还有薄礼相送!”那侍卫轻轻踢了刘广敖一脚,道:“刚才有一个人进去,还给我们一人五十文,总共四百文。你们两个人,凭一百文就想进去?”
刘广致看弟弟被踢,心下不悦,登时黑了脸。原来这刘广致兄弟两个父母双亡,几经流落,才进了这厓海会,刘广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性情稚弱,两人也没了爹妈,是以他对刘广敖非常疼爱。刘广敖知道哥哥素来心疼自己,此时见他神色不对,怕他坏事,连忙道:“几位官爷,我们这里还剩下几张银钞,你们都拿走吧!”说着他把身上的钱全拿了出来。
那侍卫接过钱,将门打了开,广致、广敖两人连忙进去。二人刚一进去,便有几名侍卫过来,问道:“来探人的?和我们来吧!”两人赶紧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