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出墙去,见那些黑衣人纷纷拿着大刀阔斧,显然是一帮训练过的刀斧手,他甚是奇怪张圭上哪儿找到这样一帮人来。陆尹琮双掌翻飞,在那些黑衣刀斧手中穿梭,想要快些赶上张天阡,可这些黑衣人武功甚是不弱,陆尹琮竟是须臾上不得前,他心中着急,夺了一人的斧头,右手贯力向前掷去,瞬间将无数人劈倒!他飞身而起,踏住几个人的肩膀,向前抢去,可这些人实在太多,他没多久只得下来,又落到了人堆里。
此时阮惜芷被张天阡拿着,心中惊惧,两人奔在最前,身后不远处是张圭,还有一众黑衣刀斧手,当然,还有那黑影一大片中的一点红。
阮惜芷道:“你把我放了!”张天阡在惜芷耳边道:“阮姑娘,你不是说要嫁给我么,你,你难道对我半分心意都没有?”
狠厉的张天阡,在阮惜芷耳畔的语声竟是温柔恳恳,却听他继续道:“正好你也穿着婚袍,便随我回去,嫁了我……”他的声音混杂着风声,温柔中带着凄楚。
惜芷心中无比着急焦躁,可此时被他拉住,她一点儿武功也不会,当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陆尹琮被众人阻着,突然心中火冒三丈,戾气深重,他猛地飞身而起,阔斧狂砍,大开杀戒,周围鲜血溅落满地,他的红袍宛若是鲜血染制而成的,绽放开了一朵朵殷红的玫瑰。忽地,那一柄斧头上仿佛蕴了少林疯魔棍的气势,招数狠戾异常,“劈天打地疯魔入定”本是三趟棍招,可被使在斧头上,无形之中更添了尖锐和锋利,一时之间,周围的刀斧手尽皆殒命!
张圭回头一看,见陆尹琮将棍招融进了斧头里,心中暗想,当时在青虎峡时,他就看出了那陆尹琮可以将刀法蕴含在棍法之中,而此时陆尹琮自身的功力本来就大增,再兼着他天赋异禀,可以这么打,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当世奇高了!
他没有犹豫,立即转身向陆尹琮冲去。陆尹琮正杀得红了眼,仿佛修罗场归来的幸存者一般,满身鲜血犹在滴落。他一见到张圭过来,登时抓过几个人的斧头,连连向张圭挥来,张圭堪堪躲过,却见陆尹琮的阔斧运着疯魔棍的“扫”、“戳”、“点”字诀,携着一股戾风向他袭来。张圭绵掌一运,登时将这股戾风化去一半,旋即他脚下踩着八卦步,和陆尹琮拆了五、六招腿上功夫,陆尹琮又加了力,阔斧威力登时又增,张圭暗想陆尹琮的内力何时这般深厚了!他八卦掌连使了七、八招,才将陆尹琮运着疯魔棍法、且力量深重的阔斧格挡在一旁。
便在这时,张天阡跑到了一个地势开阔,树林交错掩映的地方,他正自高兴此处容易逃跑,突然间,眼前现出了五百余穿着厓海会服装的兵士!他们见到张天阡带着阮惜芷,个个惊讶不已,随即抽出兵刃,势要阻拦张天阡!
张天阡挥起长鞭,登时与厓海会士兵打在一处!可他这么一来,也就没有办法牢牢地抓着阮惜芷。恰好此时,张圭也深陷兵丛,两方士兵打在一起,而厓海会众位将军也赶了过来,他们没有带额外的士兵来。
刘广致和刘广敖率先冲到张天阡那边,与他打在一处,张天阡拉着阮惜芷,鞭法甚为凝滞,而刘广致和刘广敖虽然害怕伤到了阮惜芷,可是他们剑法默契,配合度极高,一时之间,张天阡竟是要落了下风。
此时,萧亦荪接过陆尹琮,与张圭相斗,而陆尹琮一句话不说,沉着脸往张天阡这边过来。他红袍翻滚,双腿一蹬,将两旁的刀斧手踢到一边,这边张天阡刚要出长鞭打向刘广敖,只见那红袍身影从刘广致和刘广敖中间闪出,如箭矢一般冲来,张天阡慌忙之中长鞭绷直,向来人点去,忽然,他手上一紧,只见陆尹琮已经抓住了那长鞭,双手飞舞快动,将长鞭尽数收到了他那里。
张天阡大急,却见陆尹琮已经到了眼前,月夜里只见他一双眸子满是仇恨与愤怒,寒得彻骨。霎时间,张天阡只觉得脚下一绊,已经被陆尹琮踢倒在地,陆尹琮右掌贯力,红袖上的鲜血洒落在张天阡的眉眼上,便要往张天阡头盖骨击落!
摔倒在一旁的阮惜芷猛地遮住了眼睛,突然,一声巨响后,四周仿佛没了任何声音。
惜芷慢慢移开了手,只见陆尹琮半跪着身躯,右掌击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指间已经隐然泛出了鲜血。
他沉重地喘着气,似乎已然极其倦怠。
远处,张圭扛着险些死在陆尹琮掌下的张天阡,没命也似的跑了。他们身后,无数的黑衣刀斧手在树丛中穿梭着,训练有素地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