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阮惜芷正在照顾刘广敖,好在船上有治跌打的药材,她使人煮了一碗,喂刘广敖喝。
广敖正在昏睡,惜芷便一勺一勺地轻轻喂给他喝。她边喂,心中边回忆着今天他们兄弟从海崖上跳下来的场景。惜芷看见尹琮抱着怜玉跳了下来,那一刻,虽然他浑不当事,可是她的心却蹦到了嗓子眼儿!
后来,刘广敖就发生了惨剧,惜芷看到广敖被软鞭悬在半空中时,几乎惊吓得要昏过去。
而刘广致慢慢被拽上去的场景,在她脑中一遍一遍回放着,让她痛楚不堪。
不光因为他们是兄弟姐妹,而且,她也深深震撼于厓海会的重任,不光是如此的艰巨,而且也是骇人的危险。
她不由得想着怜玉的痛伤。若是有一日尹琮也被抓走,她还能像当时在四川潼川府时那样从容不迫地救他么?
她恐怕还不如怜玉,她恐怕直接就会晕死过去。
厓海会如此宿命,何尝不造就了她和怜玉那注定的,一生的担忧和挂念?
毕夜来也是,任昭儿身在其中,却不知会怎样想。
惜芷怔怔地,不由得叹了口气。却听一声:“姐姐……”
惜芷一惊,却见怜玉站在身后,满面的憔悴。惜芷正好喂完了碗里的汤药,放了碗,拉着怜玉坐下,好好地给她理了理头发。只可惜头发理好,她仍旧不是往常的怜玉。
惜芷不说话,轻轻地将怜玉拥进怀中。良久,她感觉肩膀上的衣衫湿透了。
却道那刘广致被张圭抓住后,张圭轻描淡写地问他一句:“你们找的东西在东北角,是也不是?”
刘广致当然不说,这也是张圭知道的,所以他刚才才那般随意地问。其实他也不需要问,他只知道跟着厓海会就绝对不会错。
岛上的厓海会兵士被尽数歼灭。张圭又令刀斧手在他们挖过的地方又挖了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张圭道:“走吧,继续前行。”他转过头对刘广致道:“你的兄弟们也没管你啊。”
刘广致道:“他们会来救我的。”
张圭一笑置之,刘广致又道:“有种你就别拿我威胁我兄弟!”张圭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吧!”
刘广致高声道:“你杀了我吧!然后给蒙古人做上马凳去!”
张圭心中大怒,反手一掌,刘广致登时脸颊红肿。
他们押着刘广致上了船。刘广致上船,这才发现他们带出去的刀斧手基本上就是他们现有的全部了。他左看右看,寻找着乔洛怯。
这时,一个随从来报:“张大人,公子还是没有醒来。”
张圭皱眉:“不就是呛水么,怎么这么久还没醒!”那随从道:“公子不熟习水性,呛水不醒也是有的,大人切莫着急。”
刘广致听了,心中奇怪,暗想:“他们不是说什么张天阡正在船上看着十四弟么,怎么自己还呛着水不醒?更何况十四弟被关在哪儿了?”
他心中一动,暗道:“难道当时船炸了,张天阡掉进水里被救,而十四弟没有被抓住?那他们在骗我们?”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叫了一声苦,乔洛怯若是被抓住还有生还希望,若是当时船炸了而他掉进了大海里,那他哪里还有救了?
却道此时,赵容与和陆尹琮正在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赵容与蹙眉,道:“尹琮,我现在感觉我们这样分拨行进不行,那恶贼带的人比我们少,可是他依次击破,我们便不是他的对手了。”
陆尹琮满眼忧色,道:“七哥说的是。照你这么说,那九哥那里不会已经有危险了吧?”
赵容与道:“难道他们带了很多人,和九弟打完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陆尹琮摇摇头,沉了口气。赵容与道:“当务之急,我们就是两拨人合一。”
陆尹琮道:“那肯定是和总会主他们一起了。”赵容与道:“对,我们现在就给总会主传信。”
陆尹琮道:“我们让探子传话。”赵容与道:“不成,我怕探子说不清,我们写在纸上。”
两人写了封信,让两名探子坐着小船传送去了。那小船比大船的行进速度要快很多。
过了一会儿,一艘小船靠近了张圭的大船,张圭知道探子来报,连忙出来,只听探子道:“厓海会出了一只小船向前面驶去了。”
萨都喇也出来了,对张圭道:“一定是他们找第一拨人救援了。我们切不可让前两拨人聚集!”
张圭点头:“陆予思若是也来了,我等可就麻烦得多了。”他心念一动,对萨都喇道:“我自己驶船去拦截!”
萨都喇道:“张大人好魄力!可万要小心行事啊。”
张圭于是飞身上船,和十几个士兵一起,并不上灯,悄然地向前驶去。他们的小船在夜幕里毫无声息,如魂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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