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魂灵一般行进,厓海会大船却是没有发现。
茫茫大海,仿佛将时间都浸到了水里,湮没停留。张圭他虽然驶得很快,可是那厓海会的探子船当然更是不慢,是以张圭总是找不到它。
张圭焦急万分,暗道如果厓海会的探子船真的找到了陆予思他们,把信传了,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可他着急也是无用,那小船就是找不到。张圭坐在船板上,望着夜空里将圆的月,思绪漫而蹁跹。他暗想自己机关算尽,难道最后要葬身大海?
忽而,尹孤玉的影子在脑海里恍若止步,接着,她跳舞的身姿仿佛映于星空之中。张圭心中不禁惆怅难平,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些嫉妒陆予思了。
他仿佛记得,孤玉曾经含沙射影地说过他贪图利益,追求荣华。
张圭此时不知命途如何,想起尹孤玉的话,不禁一身冷汗。若是他能够放弃荣华富贵,他便不用来到海上,也不用葬身在,陆予思的手里。
都是命运,也是性情,张圭苦笑着。他虽然知道尹孤玉肯定看不上自己贪图荣华,可是来到海上,放手一搏,主宰着自己,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他不由得想着,此次他出海,并没有告诉昔日伙伴魏璜和兀良哈,虽然是自己狭窄心胸,不愿旁人来分利,使得他二人难以有大富大贵的机会,可也究竟是帮助了他二人免于劫难。张圭想着,魏璜相当阴险,做事考虑周到;兀良哈忠厚老实,虽然跟着自己,可也不做过分之事。他想着,也许只有此二人的性情,才能免于大劫大难。
而自己呢,究竟还是太过执着于利益,太过放不下荣华富贵。执着的人,才会铤而走险,忘了保身。
他这般想着,时光过隙。却道厓海会那探子船,终于于七月十一日清晨找到了正在一个岛上停留的陆予思一众人。
此岛的东北角有一个山洞,陆予思、宋文璩和殷正澧正在使人进山洞里去挖掘铁盒子,他们三人在山洞之外伫立。而探子过来,将陆尹琮和赵容与的信给了陆予思。
宋文璩和殷正澧一同在旁看着,信里写着他们去了那个岛可是一无所获、与张圭作战失利、丧失一部分士兵、毁了一艘船、刘广致和乔洛怯被抓以及刘广敖骨折等事,三人看得是心惊肉跳,陆予思满眼怒色,未几,沉口气道:“四弟,六弟,我们现在便往回走。”
殷正澧道:“好!”他也甚是忧心兄弟们。宋文璩皱眉不语,心中更是有些担心任昭儿他们。
陆予思望着那山洞,叹口气,道:“若是山洞里埋了铁盒子,那绢帛上该会有写。我看山洞里是没有的!哎,都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找到,那察哈尔到底把东西埋在哪个岛上了啊!真是晦气!此番回去救人,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继续找了。”
殷正澧也是有些憾惋。而此时宋文璩已经从对兄弟和任昭儿等人的担心里出来了,他思索了片刻,道:“总会主,我有一计策,可以使得我们不需要回去而且继续向前找,张圭也能放人,而且还会不再跟着我们了。”
陆予思和殷正澧一听,都是大为惊喜,陆予思连忙道:“四弟,快说!”
宋文璩道:“我们是奔着铁盒子来的,张圭当然也是,虽然他不知道此物是一个铁盒子。他毫无信息,自然只能跟着咱们的人,从咱们手里抢下,所以他们也就会紧跟着尹琮第二拨人。”
陆予思道:“说得有理。”宋文璩继续道:“我们之前来,不是准备了一个假铁盒子么?我们便可以把铁盒子埋在山洞里,到时候让尹琮和张圭进此山洞。尹琮当然可以拿到假铁盒子,此时他就可以让张圭放人。”
陆予思和殷正澧一听,心都是猛地一跳。却听宋文璩继续道:“张圭肯定会放人,因为他在乎的是铁盒子,他视此物为重,而视我们的人为轻。他们出了山洞后,尹琮便会用假铁盒子换人。张圭平素狡猾,让尹琮把人换出来后再把假铁盒子给他。张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肯定会回去,不再跟着我们了。”
陆予思道:“此计甚妙,可是……却有一个不好。”宋文璩道:“请哥哥示下。”
陆予思道:“我们在海上,那张圭若是先回去了,万一告诉了官府,官府派人来海上攻打我们怎么办?”
宋文璩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他道:“哥哥思虑得当真周全,我却没有想到。”
殷正澧道:“让尹琮在人放回来后,拿了他们一个人,不就得了!”陆予思道:“让尹琮拿了他们一个人,然后以此为质,让他们不敢报告官府?”
殷正澧笑道:“正是如此。”
宋文璩道:“确实可行。”陆予思道:“却不知尹琮能不能拿了他们的人……”
殷正澧道:“尹琮武功已然很高了,而且还有放回来的八弟和十四弟,兼着七弟素有良计,他们一起把那张天阡抓过来,不是难事吧。”
陆予思心中舒了一口气,他当然相信他们。于是他道:“便是如此。那我们给尹琮他们回个信吧。”
于是,陆予思写好了一封回信,命那两个探子坐小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