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钟梨蓦上了船,黑暗中她半点儿寻不到乔洛愚的影子,知道乔洛愚肯定无幸,她仿佛一瞬间魂魄俱逝,想也不想地便往海中跳了去!可突然她被拦腰抱住,原是钟青羽见女儿寻死,在颠簸的大船上飞跃起身,救下了她。钟梨蓦面色发紫,对父亲想要大喊,可是终究只化成了一句话:“我……不可能活了。”说罢她仿佛元气尽失,昏死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时,风浪过去,厓海会大船也已经继续往前驶了。钟青羽对钟梨蓦道:“翻的那艘船废了,厓海会已经派小船和士兵去寻找乔公子了,如果运气好,乔公子可以被找到。蓦儿,我们是来帮助厓海会的,爹执意让他们往前走。如果最后乔公子无幸,你尽可以来怪我,你若是不独活,爹绝不拦着。”他说到最后的话时,已然声有哽咽。
钟梨蓦对乔洛愚情深一往,她当时醒来,心中仿佛能够接受乔洛愚无幸的事,所以听了此番话,倒是没有多么感伤,只是“恩”了一声,听了父亲的话。可是钟青羽心中顿时知道,钟梨蓦这是已将生死看破,她视死浑若平常事,因为如果乔洛愚不在了,生是苦,而死才是乐的。
钟青羽青年时也十分爱恋钟梨蓦的母亲,也就是那个梨园唱戏的女子,所以他才说出不去阻拦钟梨蓦不独活那样一番话,同时他也十分能够体会钟梨蓦的心情。当下他收拾悲痛,继续全心地助力厓海会。
阮惜芷和钟梨蓦说话的时候,众雄那边也都知会了乔洛愚落海一事,大家自然悲伤无已。陆尹琮望着阮惜芷沉痛的样子,难过无言。
赵容与向远处一望,看到了张圭两艘大船驶了过来,架势是要上岛。赵容与不由得道:“他们还真是不怕啊。”
却见张圭、萨都喇、张天阡、张庄陌和不思为首,而身后刀斧手无数。陆尹琮和赵容与看到了不思,都不由得一怔。
原来那张圭虽然知道陆予思等人不会在岛上,可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第三拨人会赶了上来。可是他知道,如果不除掉保护着第一拨人的人,他就永远无法赶上陆予思,得到铁盒子。所以他思量前后,还是决定上来一赌,如果赢了,他就能将厓海会第二拨人和第三拨人一网打尽。于是,他带上了不思。
张庄陌曾问道:“为何不将厓海会八将军也带着?”张圭微微一笑,摇头道:“如果带上了两个人,说不定他们就会狗急跳墙了,那时,却不好办。如果只带着一个人,他们只会忌惮,而不会特别拼命,我们的胜算也就多一分了。”
赵容与见不思上了岛,拉着孟伶两人退到了众人身后。却见张圭冲着陆尹琮抱了抱拳,道:“二将军,我们别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啊。”
陆尹琮定了定神,沉了口气,问道:“那你想怎样?”
张圭道:“我们既然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我们就自己进去挖一挖啊!”
陆尹琮心中一动,暗想他确实不知总会主究竟挖没挖过这个小岛。他立时往东北角看去,只见那边有个山洞。
张圭见陆尹琮往东北角看,知道他动心了,便继续道:“我们人进去,双方的兵士都留在外面。如果挖到了,再争个高下,如果没有挖到,那我们就各自回去,以免损伤。你看如何?”
陆尹琮暗想:“如果没有挖到,我方这么多人,把他们打死在山洞里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就可以救下八哥、十四哥和不思了。”他想好了,便道:“好啊,便这么办。可是我们进去的人可比你们要多啊。”
张圭笑道:“无碍。”
赵容与凑到陆尹琮这边来,轻声道:“这老贼又不知道耍什么心眼呢。”陆尹琮道:“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他耍心眼。”
张圭道:“我的女儿庄陌和刀斧手留在外面,其他人都和我进去。”陆尹琮听了,暗想他到时候可别拿着不思作人质。尹琮道:“我方芷妹、钟姑娘和梨远镖局的镖师先生们不进去。”他见钟梨蓦憔悴不堪,怕她进山洞出事,也正好让镖师们保护着她;同时兵士们也能在外面保护阮惜芷。
于是,钟青羽、陆尹琮、赵容与、孟伶、赵潺湲和任昭儿便率先进山洞,随即张圭、萨都喇、张天阡和不思也进了山洞。
山洞崎岖多变,分岔路接连不断,张圭暗暗将道路记在心里,到时候好带着自己的人率先从原路返回。
陆尹琮等人也是暗暗记路,以便打起来的时候有回旋余地。
赵容与忽然道:“我们便在这里挖吧,否则要走到哪里?”张圭却还是径直走着,突然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那是宋文璩他们埋假铁盒子的地方。
却听张圭道:“我们便在这里挖吧。”萨都喇和张天阡登时挖了起来,未过多时,他们便挖到了那个铁盒子。
张圭心中大喜,暗道陆予思他们果然把假的铁盒子埋到了这里。陆尹琮和赵容与见了,登时双双飞去,陆尹琮一掌打去,张天阡向侧躲开,撞到了山洞的壁上,手里的盒子轻而易举地被陆尹琮拿到。
陆尹琮拿到了铁盒子,低头一看,不由得怔住了。他发觉那铁盒子是他们之前准备的假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