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宝山却笑得越来越狰狞:“真是讽刺,堂堂的警队队长包养了一个妓女也就算了,连亲哥哥都是杀人犯,告诉我,这难道就是你当警察的初衷吗?”
“你闭嘴!”段子铭听到杀人犯三个猛得向前一扑,他本以为扑到了药宝山,但手中一空,药宝山坐的位置竟然还在一米之外,他爬起来,举起拳头。
痒!
他身子一哆嗦,双腿间瘙痒得让他不自主在地上打起滚来,他拼命地撕开裤腿,用指甲盖大力划过脚踝,完全没有效果,还是痒,好像皮肤上沾着一层毛绒绒的杨絮一样,他翻滚了几圈,又用手指挠起双腿。
药宝山笑了一会才停住,晃晃手中的烟卷,又说:“从小到大照亮自己前行道路的明灯忽然熄灭了,那个最高大的身影竟然堕落成千夫所指的杀人犯,你虽然接受不了,但这就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哈哈,真是有趣。”
“我不要听,不要听。”段子铭抱着头撞向墙壁,一下,两下,直到脸上一片粘稠,直到意识开始模糊,他仍然甩不掉药宝山的声音。
药宝山大笑着:“你一次次返回事发地点,一次次调查每个目击者,一次次翻开你哥哥的案卷,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你哥哥是杀人凶手,一个警察的哥哥竟然是杀人凶手!”
“我哥不是,不是……“段子铭一边在墙面上摩擦起身体抵消着全身的瘙痒,一边抖动着嘴角。
他的面前,药宝山的两只眼珠又开始一凸一凸,药宝山舔舔嘴唇:“不是吗?连你俩最好的朋友都变成了指认的证人,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个朋友为什么不去拜祭你哥,为什么要疏远你,是他心虚做了什么,还是他也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墨哥没有,墨哥没有指认我哥,没人指认我哥……你骗人……”段子铭低着头,上半身晃动起来。
“啧啧……”药宝山弹弹烟灰,“你翻看案卷的时候,应该看到有个匿名的目击证人是如何一点一点还原现场的,不是那个朋友,又是谁呢?奥,你哥和你那个朋友学的都是心理学啊,难怪,难怪……来,抬起头,看着我,段警官,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不要……”段子铭双手拄着地面爬到离药宝山最远的脚角里,抱着肩膀,蜷缩着身子。
但浑身上下的瘙痒又让他无所适从,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只有两个想法:一挠,他要挠遍全身,二是躲,他捂着头,捂着眼睛,不要让眼前的家伙在看到他的任何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药宝山一口吸尽烟卷,对着墙角里蜷着身体的男人摇起头,目光忽的一闪,他又笑了。
“段警官,原来不仅你身边的人如此难堪,你也根本不配当警察,因为你现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段子铭无法忍受了,猛然咬破手指,抡起地上的椅子扑向药宝山。
“砰——”
就在他踹到药宝山的时候,眼前闪过一片光明,禁闭室里的门开了。
他忽觉着那片光明好刺眼,好刺眼,照得他浑身无力,他好累,好累。
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老二,害死我的人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