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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潮湿阴冷的雨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都空空荡荡。一座座窗户紧闭的楼房黑沉沉的,勉强靠苍白的街灯照出轮廓,外墙都给映得明暗不定。楼房里面挤满了人,这种时候的死寂感却像是空旷无人。而这种宁静,说实话,使人毫无宁静感。在遮着厚窗帘的窗户里鬼影重重,在远方的黑港,有时候能传来遥远而尖厉的汽笛声。悬崖顶端的灯塔忽明忽灭,像是一只诡秘的独眼在眨个不停。
这个地方、这个时刻、这些情景都令塔拉斯感到不安。作为铁脊商会安排在旧街的诸多线人之一,塔拉斯其实在临近黑港的海岸附近住了很久。他历来没有产生过如此诡异的感觉,不过,想到他正给摩罗手下的疯子和狂人通风报信,他就觉得心烦意乱。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上头没有发配任务,他就能心安理得领着白来的薪水享受自己伪装的身份。可是一旦有麻烦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拒绝不了。
众所周知,最近这段时期,就是麻烦至极的时期。
塔拉斯对这个蒙扎小姐有些印象,也许还有些好感和私底下的爱慕。不过,他从来不关心自己不该关心的事情,这就是摩罗的手下选择他来接应的原因。虽然良心上有一点儿过意不去,对蒙扎小姐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也浮想联翩,但他一想到完成这事收到的奖赏,一点儿良心不安就会自然而然地抵消掉。
塔拉斯不是没见过切掉四肢走货运卖出去的活人。和旧街一些粗制滥造的猎奇影片不一样,大部分这类货物,其实都卖给了畸形人马戏团,而非癖好非常人能比的权贵。说实话,这类地下产业在各大聚居地都有,相互之间倒卖更是常见,旧街当然不会例外,更别说铁脊的据点不止是依扎兰了。他在其中,顶多也就算一张巨网的末端分支而已。
人都活成这样了,也就无所谓什么罪行不罪行了。
反正每个人都一样,不能只怪他一个,对吧?
塔拉斯蹲下来点了支烟,然后眨眨眼,望向接近的人影,皱起眉头。那人影似乎是蒙扎,正像每个本地常见的居民那样向他走来,可她的轮廓实在有些......怪异。她背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闪光,肋前插着一截什么东西,两条胳膊却又背在身后,迈着轻快的步点,好似一个正值青春时节的芳龄少女。
她的脸色是诡异的笑,嘴角却渗着血。她一边朝他挥着手臂,一边对他打招呼。
“我被袭击了啊,塔拉斯!能找个医生来吗?或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空气似乎发生了......扭曲,散发出血腥味,平声难遇的恐慌感笼罩了他。那笑容的确美丽迷人,但配合她脸上未干的血迹,配合她两支折断的、没有手的胳膊,则令人浑身寒毛直竖。
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与生俱来的危机感令他没法呼吸出声,大脑尖叫着要他转身就跑,两腿却软得挪不动步。
有哪里不对,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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