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给摩罗的手下领路已经够麻烦了,让那些疯子无声无息地死掉又算是什么?他必须尽力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或是拿好感当借口,——可能会显得他图谋不轨,但是这样的奉承总比死在当场要好。于是塔拉斯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一直......一直对你心怀爱慕,才待在这里想偷偷观察你......你不是很喜欢抽烟吗?我手里的是......”
蒙扎眨眨眼睛,闪烁的目光在他的眼睛和那支烟之间游移了几个来回,然后奇迹般的停止了移动。
他刚呼了口气。
然后他惊悚地看到蒙扎从她手腕上咬下一束快掉落的肌肉:“这份送上门来的大减价消遣套餐,你是最后一盘了,对吧?”
她怎么看出来的?
塔拉斯绝望了,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已经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他好歹是个活人,他有手,面对一个没有手的人,他还有铁脊配发的武器,怎能就这样败下阵来?于是他伸手去拔枪,深呼吸,准备——
什么东西——好像是她赤裸的脚底——忽然在他下巴炸开。塔拉斯踉跄后退,捂住脸和他粉碎的下巴骨头,目光想要追寻蒙扎鬼魂般一闪而逝的身影,却给一脚绊倒了。他的脑袋磕在石头上,痛苦地打了个滚,只觉得热血蒙住了脑袋,一口气也喘不过来,从肺部哽在咽喉里面。他单脚被踩在地上,牙齿啃在泥土里,双臂怎样用力都支不起来......就像被一条沉重的钢筋抵着脊背一样。
耳朵发出尖锐的鸣叫,血沫混着泥土让他想要呕吐,他用力把一条胳膊往后伸,想要碰到什么。但那只脚踩得更加用力了。这是用力可以形容的吗?他的脊椎正不断往下弯,肋骨和另一条胳膊抵着地面,不断挤压,发出咔咔声的碎裂声。骨刺穿透了皮肤血肉,恐怕还卡进了内脏。别说高声惨叫,就连呼吸都——
但这不应该——
“死的真快,比上一个还快。你薪水是不是最低的一个?”
脚掌踏穿后背、踩碎脊骨和压断手臂的刹那,塔拉斯感觉到一瞬间的解脱感,肺部终于吸进凛冽的空气。咯咯作响的喉咙。滚热的血喷溅而出。
......
杜恩端详了一会儿地上洒落的斑斑血迹和骨骼碎片,然后他转过身去,循着铁制阶梯登上蒙扎位于海岸边的住所。潮湿的海风吹过头发,把衣摆也扬到飘了起来。攀登越高,风也就越大。在他面前,无尽的汪洋向远方延伸,直至被空虚的黑暗所吞噬,蠕动的迷雾好似旧世沉重的铅色层云。
推开门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让杜恩以为自己来晚了,可能发生的袭击确实发生,让一些事情走向难以预料的方向。但是,在他陷入思索的瞬息间,一团漆黑的暗影忽然用出奇敏捷的动作跳来,两条腿卡住他腰部,左臂挡开他胳膊,右臂就带着尖锐的骨刺对准他喉咙向下刺去。
“你干什么呢?”杜恩提问,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往下一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