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楚峥岩忙道:“喂!喂!小颖,别害怕,你是不是不认识路,你把电话交给旁边的路人,我来帮你问。”
过了好一阵,电话那头才传来周颖略带哽咽的声音,“我没事,你别担心。只是我听到你为我那么紧张的声音,我觉得——觉得好开心。”
她顿了顿,“我不是专程去巴黎找你的,我可没有那么勇敢。是公司外派我和另外两个同事来巴黎学习,本来想给你个大惊喜,结果却扑了空,我心里有些失望罢了。”
楚峥岩悬起的心这才略微放下。
又听得周颖说:“刚才在酒店大堂我碰到了慕少言和陈思语他们,说你是因为公司有急事回国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已经处理好了吗?”
听到老友们已经帮自己撒了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将实情讲给她听了。
可楚峥岩实在不愿骗她,只好含糊地说道:“公司的事倒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一个老朋友生病住院了,我有些担心,所以回国来看看她。”
听到楚峥岩这样说,周颖的心里不禁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但转念想到他说的是老朋友,估计不会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假想敌,于是乖巧地答道:“可惜我不在国内,不然一定帮你做点好吃的带到医院去看他,病号饭最难吃了。”
聊了一阵,周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忙完之后还会回巴黎来吗?”
楚峥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最终还是决定不把自己骨折的事告诉周颖,免得她白白担心。反正一个月后她回来,应该也早就好了。便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公司销了假,就不去巴黎了。
放下电话,楚峥岩在走廊尽头伫立良久,直到东方的天空慢慢地露出鱼肚白。他身姿挺拔,但背影却显得异常沉重。
经此一役,他再也无法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周颖实在是一个一百分的女朋友。
她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却又勤劳踏实,不慕虚荣,还烧得一手好菜,实在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典范。
而她的美,犹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美在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虽然在汤一品的眼里,把她称为“笨得刚刚好”。
但这样一个女人,应该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友的形象吧。同她相处,让人觉得舒服,毫不费劲。
而汤一品,那个汤一品。
她太知道她的美。
她随随便便撩一撩头发就能风情万种。半明半昧抛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手心猿意马。
她仗着聪明便张牙舞爪,她虽然能干却霸道犀利。
对于她想要的东西,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有连自身都可以舍弃的果断决绝。
她扬言要追求自己,大约和财富地位,甚至一副好皮囊都脱不了干系。肤浅而世故的她,自己不是该避之唯恐不及吗?
为什么她不再出现在周围,自己会心烦意乱?
为什么得知她生病住院,自己会坐立不安?
为什么看到她身处险境,自己会心神俱裂?
为什么她一抬眼,一皱眉,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就会消失殆尽?
她总是在无声无息中牵动自己的思觉。就好像明知曼陀罗花有毒,却忍不住被它的明媚鲜妍吸引,被它的香气馥郁迷惑。于是一步步靠近,却不知会不会一步步沉溺。
走回床边凝视着她的睡颜,竟也和醒着一样不肯安分。时而皱眉,时而展颜,时而还咕哝几句。可是,楚峥岩问自己,栽过一个跟头的人,还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摔一跤吗?
他没有答案。
但是他知道,等周颖从法国回来,他一定要同她把话说清楚,否则,对于无辜的她,太不公平。
汤一品比楚峥岩早一天出院。出院前,她找楚峥岩要他家的钥匙。
“要钥匙做什么?”
“趁你没回家,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汤一品的眼神无比认真。
楚峥岩笑笑,将所有钥匙尽数交给她。
第二天一大早,汤一品来接他出院。
她将楚峥岩摁在沙发上,自己跑前跑后办完出院手续,又从一个大包里拿出他的日常衣物道:“我最喜欢看你穿这件藏蓝色的大衣了,难得可以一逞私欲,我昨天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你就乖乖当模特儿穿上,饱一饱我的眼福吧。”
正待楚峥岩要换上大衣,汤一品却又止住了他,“等一会儿,”她在包里再翻腾了一下,找出几件眼熟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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